北燕國太子殞命，所攜帶軍隊，除一部分戰死，另一部分全部投靠怒焰軍的消息，一瞬間傳遍大江南北。

北燕都城的明德帝，與南燕都城的雍合帝（武王）知曉，皆震驚，提起警惕。

北燕一方，能人缺，名將名臣大量叛逃，實力衰落自不用說。

南燕一方，雍合帝雖占據江南魚米之鄉、納稅重鎮，兵強馬壯，但部卻有數不清的細作！

裴家軍和怒焰軍南下攻打，或者剛開打沒多久、或者開打一陣子，城門定被人莫名其妙開啟，最后大軍攻城，發生慘烈巷戰。

而南燕軍隊多是朝廷正規軍，雖然經驗富，但缺一些魄力和，坦白地說便是怕死。

裴家軍和怒焰軍中，吸收了大量被得走投無路的起義軍，這些人好容易有了好日子，而且未來大概率有更好的日子，都沖勁兒十足。

裴家軍里，裴家舊部自不用說，只要想起裴今宴將軍全家被昏君死，他們就恨不得吃昏君的、喝昏君的！自勇猛直前。

而后來歸順的正規軍，見叛軍和裴家舊部都這麼勇猛，也不怕死的沖鋒陷陣，生怕軍功被其他人奪了去。

所以裴家軍和怒焰軍兩支隊伍，猶如鬼一般，所到之，寸草不生。

此外，兩軍還有一個原則：對北燕的員將領，以詔安為主。詔安后，一切待遇與原軍相同，可謂待遇優厚。

對南燕的員將領，只在開打之前隨意詔安一下，若那時有人愿投靠，可去開城門，或者城門提前打開的第一時間沖出去、舉白旗。

但如果待破城巷戰后再投降，便與敵軍一樣待遇：趕盡殺絕、一個不留！人頭為裴家軍和怒焰軍的軍功標志。

正是因此，

北燕國的員將士，早就對昏君心寒、未來絕，想找機會投靠裴家軍和怒焰軍。

南燕國的員將士，則是惶惶不安，因為敵軍戰無不勝，十次攻城有八次城門提前被細作開啟！

上面想盡辦法抓細作，卻抓不到，軍心大，仗還怎麼打？大家哪有心思打仗？都在思考城門什麼時候被打開，細作到底在哪里。

甚至于，沒開打便絕。

更甚至于，有許多人打不過就加，加到細作陣營里，一旦城門提前開啟，立刻沖出去投降。

可以說，北燕和南燕，各有各的煩惱。

。

是夜。

榆州城。

正如辛唐所說，當時司馬將軍率領大軍攻打榆州城時，城只有三千兵士，其他都是百姓。

兵士在城墻上箭澆金湯，百姓則是不斷運送箭矢、武、傷員，可謂民合作，一直撐到了怒焰軍折回去，從后路包抄司馬大軍。

最后把包括司馬將軍在，所有將士詔安。

原因很簡單——太子死了，他們即便是回去，也吃不到好果子，狹隘記仇的昏君，早晚會對他們報仇。

歸順的將士，以為剛剛打仗，自己殺傷不守城兵，對方定然記仇，

卻沒想到，一進城，怒焰軍立刻給他們發軍裝、發武、發軍餉、發糧草，甚至晚上還有歡迎他們的篝火晚宴。

百姓們對他們噓寒問暖，怒焰軍將士們與他們稱兄道弟，首領拿出好酒好，令所有人不已，悔不當初，更對死傷的怒焰軍將士慚愧痛心。

篝火宴會，開了三天。

新舊怒焰軍已經完全融合，新來的兵士不得趕有仗打，建軍功、打天下。

第三天，篝火旁。

裴今宴沒像前兩天那樣到與人拼酒，而是坐在篝火旁，自己喝著悶酒。

突然他敏銳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盯著他。

偽裝投靠，實則暗殺？

這種況，他并非第一次遇到，但不介意。

想復仇，想為明妝口中戰無不勝的戰神，就要付出多于所有人的努力，如果連突襲都察覺不到、提防不住、化解不了，就不造反拉退伍，拖累其他兄弟了。

這樣的暗殺，從他進怒焰軍便開始，一直跟隨到武王私兵，再回怒焰軍。

想殺他的人層出不窮，而結果無一例外，都被他反殺。

他甚至沒回頭看一眼那人的容貌，反倒是一邊喝酒，一邊期待那人手，有種拆藏禮的期待。

等了很久。

那道目依舊未停，人也沒手。正好酒喝完，裴今宴起找酒，順勢轉看了一眼，卻發現……是東宮舍人田子寧。

田子寧想幫太子報仇？倒是有可能，畢竟那人跟隨太子有些年頭。

裴今宴從一旁找到酒，拒絕了兵士相送，自己左右手各拎一個酒壇回來。

隨后，又喝了一壇酒，才扭頭冷冷問道，“為何一直盯著我？想報仇就快點手。”

田子寧周一僵，抿著沉思片刻，快步走來，雙膝跪地，“首領恕……”

“罪”字還沒說完，就見巨人一般的男子，長臂一，將他輕松拽起，“跪什麼，老子還沒登基呢，登基了再跪也不遲。”

“……”田子寧只能干笑兩聲緩解尷尬，“首領發現了小人？”

裴今宴單手拎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因為太過魯，有一半酒水撒在頭上和上。

放下酒壇，“一晚上，觀察我的人不，但就數你時間最久，除了要暗殺報仇，還能做什麼。”

說著，咧冷笑，出兩排森白的牙齒，“怎麼，自知自己廢，沒能力殺我？”

田子寧急忙解釋，“首領誤會！首領是人中龍、蓋世梟雄，小人哪有能力暗殺？再說，小人也不想暗殺。小人觀察您這麼久，只是有個疑。”

“說。”

“您……信任小人嗎？”

裴今宴對其投去一抹看傻子的眼神，“你若招攬來人手，會馬上信任？”

田子寧窘迫，“……抱歉，是小人表達不清，小人的意思是……小人是叛徒！所謂忠臣不事二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以后您……會信任小人嗎？”

裴今宴明白他在顧慮什麼了，懶洋洋地收回視線，抓起酒壇，又灌了一口，之后任由酒水在他深刻、卻布滿傷疤的臉上慢慢流下，

“聽說你們京城，有個裴今宴的蠢貨。他一片愚忠，最后連老母帶媳婦都被昏君害死，這樣的忠臣，應該是你心中楷模吧？你的老母媳婦孩子沒被昏君害死，你是不是，還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