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樂和豫章那出來後，張小瑜回到前廳，發現武正坐在那等著。

    “你怎麽在這？我正找你呢？”

    “我一直在前院。”

    “剛剛我回家經過這，怎麽沒看到你？”

    “那什麽，剛剛上茅房來著。老爺，現在你還有心理會這個？剛剛小琿來了，聽那話的意思是狄仁傑讓過來。說狄仁傑明天開始會查賬，第一個就到我們府上查？”

    “查賬？查什麽賬？他狄仁傑腦子進水了？到我們府上查賬？”

    “老爺，這事雖然聽著荒唐，可還真怪不得人家狄仁傑頭上。查賬的事是陛下起的頭，下了聖旨，狄仁傑隻是奉旨辦差。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能讓小姑子提前回來說一聲，這就足以說明人家狄仁傑夠意思。”

    “節骨眼上？什麽節骨眼上？”張小瑜越聽越糊塗。

    “老爺，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麽？”

    “今天你出門幹嘛了？”

    “別提了，了一肚子氣。先是看到以前我們老家鄰居，就是想強娶小瑀那個曹胖子，曹炔。他放狗咬人，然後被老薛打的跟豬頭三一樣，連同狗也被老薛一刀劈兩半，真特麽的過癮。最後世家的員突然趕到，一不留神被他們搶到了道德製高點，弄的我們很沒麵子。”

    “然後呢？”武顯然對這事不興趣。

    “然後我就帶著老薛去醉香樓喝酒，對了還有小寶。那小子是機靈鬼，每次喝酒都有他。”

    “老爺，我得到消息，今天下午文武百聯名向陛下上書，要求徹查長安城員府中財產，而且很多人明裏暗裏要求查我們家。”

    “查唄，咱們不不搶的，還怕查？隻要是所有員都查，無所謂，隨便查。如果隻查我們一家，嘿嘿，誰來了都不好使。”

    看到張小瑜始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武更是著急。

    “老爺，你怎麽還不懂？這是世家的反擊。你對世家提出那五個條件已經被世家公布出去。你要人家田地，要人家錢財，人家能同意？你想想看，長安城這些大大小小的員，誰家沒有田地。你這提議等於是得罪了那些大大小小員所有人。再有世家牽頭，他們能不反對你？”

    “反對就反對唄，反正我也不鳥他們。”

    “老爺，你怎麽還不明白？這次和以往不一樣，這次他們是要和你魚死網破，他們是豁出去的節奏。他們是拚命，是上全族人的命和你拚？”

    武越說越著急，最後眼睛上的汗水在不停地打轉。

    “無妨，把心放在肚子裏，一點都不用擔心。”

    武：“………………”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就看不出這件事的重要？

    “老爺，你知道世家提出針對你的三點建議嗎？第一，他們聯合文武百向陛下提出查你的賬，第二，他們要在查你的賬時讓大家知道你日進鬥金。第三，他們會派族人煽風點火，敗壞你的名聲，就是你平日裏說的帶節奏。甭管多好的一個人，隻要節奏被帶起來，那個人敗名裂隻是時間問題。”

    張小瑜：“………………”

    我尼瑪，要是這樣，那還真不得不防。

    “這個你是從哪打聽到的？”

    “這個還用打聽嗎？世家為了對抗你，幾乎就是公開這三點策略，目的很明確，就是讓你眾叛親離，讓天下所有家中頗有家資的人都起來反抗你。與其說這事世家的三點建議，倒不如說是公開對你鎮國王宣戰的員大會演講稿。”

    看到張小瑜麵不善，武知道終於讓對方知道事的重要。

    “老爺，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麽這麽著急嗎？以前不管你和世家怎麽爭鬥，我都是心不在焉，本不放在心上。我知道我們有陛下的支持，又有天下百姓托底，我們是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可是這次真不一樣，這次我們真會輸。”

    “武，別停，你繼續說。”此時張小瑜已經聽出了苗頭。

    “老爺，如果說你對世家提出的五個條件是在砍世家的。那麽世家提的三點建議就是在砍我們的。我們的基是什麽？陛下和百姓，這是我們的本。世家的三點建議是讓陛下遠離我們，讓百姓厭惡我們。提出查賬，這個陛下最喜歡，哪個帝王不想知道自己臣子的家底？雖然我們不貪不搶，但是我們確實日進鬥金。如果這個抖摟出去，陛下怎麽想？天下百姓怎麽想？人都是仇富的。再一個，天下百姓大多數都沒讀過書，如果到世家族人的蠱，再加上讓他們知道他們全家老小辛苦努力工作一輩子，也沒有我們一個時辰賺的錢多，他們會怎麽想？會不會仇視我們？沒有陛下的支持，沒有天下百姓的托底，我們還有勝算？”

    張小瑜：“………………”

    可惡，這招真特麽的狠。

    “陛下是怎麽回事？他難道不知道我這是在給他兒子登基鏟除最後一個毒瘤？他怎麽還能跟世家攪和在一起？竟然答應查賬，這不是分我的心？”

    “老爺，合著你真不懂？在你眼中，大唐有世家這一個毒瘤。可是在陛下眼中，大唐有兩個毒瘤，一個是世家，一個是你。如果能借著你鏟除世家的機會，同時鏟除兩個毒瘤，對於陛下來說何樂而不為？”

    “啥玩意？我是大唐的毒瘤？”聽到武這話，張小瑜暴跳如雷。

    “我能是大唐的毒瘤？這麽些年，我為大唐做了這麽多事，我能是大唐毒瘤？”

    “老爺，咱先別激。你可能還沒明白一個道理，任何事都是極必反。好事也是這樣，自古以來就有“升米恩鬥米仇”之說。你做一兩件好事，那是好事，你一直做好事，那就是壞事。”

    看到張小瑜一臉懵，武繼續說道：

    “老爺，你想想看，你的聲越來越大，天下百姓隻知鎮國王不知陛下，這能行？陛下聲名遠播自然是不怕，可是他年紀大了，他能不擔心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