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將至,天氣回溫,蜿蜒的樹枝上冒出綠的葉芽,遠遠去,像是畫家在澄澈天幕上肆意暈染的彩畫。
溫南初和沈徹也是這畫中的人兒。
只是一個橫眉怒氣,一個佯作鎮定。
溫南初略顯不甘地盯著沈徹手中的院徽,雖說不是什麼貴重品,但平白被人搶走總是令人不爽的。
嗤笑一聲:“以前倒是不知道,沈爺還有搶人東西的癖好。”
這話說的沈徹有些赧然,指腹不停地挲著院徽表面的刻文,其實他對于自己這番稚的行為理智上也有不恥,但是莫名的,手心里的院徽讓他不舍。
這麼長時間了,終于有一個東西是來自于溫南初的,是沾上的氣味的,是和有聯系的。
他貪心地想要占有。
于是以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當做禮可以嗎?”
溫南初無語凝噎,低頭看看被強行塞進自己懷里的鮮花,冷哼道:“原來送的花還是明碼標價的,強買強賣啊。”
沈徹更加局促了,下意識靠近面前的孩:“不是的,就……就是……”
他猶豫許久,幾次話到邊又咽下,似乎很難為的樣子,就連鋒利的眉眼此刻都擰起來,角抿直線,偏偏耳尖染上一抹紅。
“新晉結。”溫南初耐心告罄,見他磨磨蹭蹭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雖然有拐杖拄著,但是站久了腳已經開始酸痛,環視一圈,也沒個能坐下的地方。
想離開,院徽也不要了,回頭再買一個就是,然而卻又被沈徹拉住手臂,攔住去路。
面冷然,呵斥還來不及出口,先聽到沈徹的聲音。
“我上周才出院,沒有看見你,這個……可不可以當做禮。”他說得有些遲疑,為自己不當又直白的請求而到不自在。
溫南初將要口的惡語立馬在舌尖拐了個彎,不防之下被自己的口水嗆個正著,低著頭咳嗽起來。
“初初!沒事吧?”沈徹一驚,沒功夫反思自己,手掌已經條件反似的上溫南初的后背,隔著厚厚的服一下一下地拍打。
溫南初邊咳邊擺手,試圖挪幾步躲開他,肩膀跟著腔,花了半分鐘才緩過來。
“好了好了。”側避開沈徹輕拍的手掌,臉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峻。
被提及的住院一事,無聲提醒著溫南初,面前這個人即使再讓人討厭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對待救命恩人冷言冷語實在是不合適。
勉強放了聲音:“嗯,送你。”
沈徹張了張,想要的東西功到手,他卻沒有很開心。
“真不和你說了,我下午還有課,得先去吃飯了。”溫南初不愿意再浪費時間和沈徹說這些有的沒的,找了個借口,話音剛落卻突然反應過來,沈徹這家伙不會又要和一起吃飯吧。
于是也不管對方反應,趕忙跑。
說是跑也不過是快走,拄著拐杖努力迅速移,從背后看起來還有幾分稽。
沈徹沒幾步就跟上:“我背你過去吧。”
他多聰明的人,一個作就知道溫南初在想什麼,于是只是說,送過去。
畢竟這副模樣太不方便了。
背過去?還帶著這麼多花?
是嫌自己今天還不夠引人注目嗎?
毫沒有猶豫,溫南初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用行表明自己的強烈拒絕。
沈徹拗不過,退一步說道:“那我看著你過去。”
擔心又不同意,趕補充:“我在你后面,離你遠一點,看你進食堂我就走。”
溫南初其實不太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純粹閑的沒事干,但是見他沒有共進午餐的想法,也懶得再掰扯了,想了想不容拒絕地加了一個條件:“把你的花放下,太招搖了。”
沈徹自然應聲。
等他將溫南初功送到食堂回來后,江嶼山已經在駕駛座坐下了。
看他關上車門,江嶼山忍不住連連乍舌:“不是我說,哥們你這也太了!”
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啊!若不是他親眼目睹,就是他親媽告訴他他都不帶信的。
不,哪怕是親眼目睹,他都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不是,你真的是我徹哥嗎?”他念叨著湊近了打量。
沈徹已經恢復了往日不茍言笑的模樣,凜冽的五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他冷漠地斜睨江嶼山一眼:“開車。”
“得令!”江嶼山半點沒有不樂意的神,“那咱們先去醫院復查,然后再去學校。”
沈徹指腹輕輕著掌心里的那枚金屬徽章,視線淡淡地落在車窗外:“去‘云麓庭’。”
這是要直接回家。
江嶼山拿不準他怎麼想的,乖乖照做。
進了家門,直到徽章躺在玻璃柜里,沈徹才似有若無地嘆息一聲。
一個防塵展柜,里面放置的東西千奇百怪,除了徽章,還有手表、信紙、針、鋼筆……甚至還有干花。
環視四周,一整個房間里全是這些幾乎沒有重復的東西。
倘若溫南初在場,就會發現,這些全部是曾經送給沈徹的禮。
……
回到寢室,迎接溫南初的是一場“拷問”,范可晴和于箏倆人瞪著八卦的大眼睛,興致地追問和沈徹的事。
溫南初極為無奈,半真半假地應付過去,回答完畢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泠呢?還沒回來嗎?”
向泠和們并不是一個專業的,平時上課不在一起,自然很同行。
剩下的兩人搖頭,不過說曹曹到,下一秒,門被向泠推開。
“干嘛呢你們這是?”見三張臉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向泠強打著神揚起一個笑容。
“泠,你是不是心不好啊?”范可晴說話直來直往,開門見山地問道。
溫南初也面擔心,這幾天向泠明顯不對勁,沉默寡言的。
“對呀,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想辦法。”神認真,于箏也應聲附和。
向泠猶豫半晌,看見們的模樣忽然難過涌上心頭,鼻尖酸不已,嚨也十分艱:“謝……謝謝。”
匆匆低下頭,滾燙的眼淚猝不及防一下子溢出眼眶,砸在冰冷的地面。
“哎呦,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別哭啊。”范可晴拔高聲音起來。
三人飛狗跳地安向泠。
向泠緩了一會兒緒,很快止住眼淚,破涕為笑:“沒事,我真的沒事。”
說完又沉默良久,然后忽地開口:“我請假了,下午就回家,回來時間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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