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低頭，委屈地抿，不跟倆人頂。

畢竟，他們說的是實話。

他和大哥從前的確更溺虞江月。

誰讓虞江月比虞婳會裝可憐。

不就掉眼淚，誰見了不心疼？

虞婳呢，永遠是一副“我沒錯”，“打的就是”的表。

這換了誰不都會下意識站在虞江月那邊麼？

最關鍵的點，虞江月畢竟跟他們生活了那麼多年。

-

水榭莊園。

同一時間，虞婳也在吃晚飯。

不過這頓晚飯吃的，有點詭異……？

容硯之沒回家。

和容墨單獨一起吃飯。

容墨眼睛就跟長在上了一樣，舍不得挪開半分。

嚇人的。

“你老盯著我看干什麼？”

虞婳總覺得容墨這眼神有些悉，好像夢回上一世…

死前看見的一幕。

那場大火，應該死的，不只是。

畢竟失去意識前，容墨還站在跟前，四周彌漫大火，按理說小孩本逃不出去。

因此容墨最后的結局是什麼，虞婳也不太清楚。

但這個眼神，很清楚。

看見過，死之前看見過。

容墨也是這樣一直盯著，好像生怕從他視線里面消失。

虞婳倏然間，腦子一下驚了。

所以，容墨當時之所以……放那場火，是以為自己要離開嗎？

可是當時想的明明是好好過日子啊！

容墨為什麼會那樣覺得？

是誰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關鍵人，迅速浮現在虞婳心底。

虞江月？

這是——

容墨最后一次提及的人。

“你這輩子，都比不過虞江月。”

虞婳剛重生就只想著趕離開容家，跑路。

沒有細想這其中的事。

容墨怎麼會跟虞江月走的那麼近？

以及，他為什麼會說出，想要虞江月當他母親的這種話。

經過這段時間跟容墨真心相，了解了自己這個兒子，就算真的恨，討厭，也不會想要別人當他的母親，所以到底什麼況！

猜測很快浮現在腦海里，所以，是虞江月慫恿的容墨？跟容墨說了什麼？

該死，又不能回到上一世，去上一世問清真相。

虞婳思忖間，筷子掉到了地上。

傭人重新給拿了一雙。

容墨：“媽咪，你怎麼了？”

對面的容墨眼神變了，變了疑。

虞婳思緒回歸，對上容墨清澈的雙眼，“小墨，如果媽咪做了很多很多傷害你的事，比如當初那場火，媽咪沒及時救出你，害的你重度燒傷，全疤痕，你會恨我，想殺了我嗎？”

容墨眨眼，“那如果我燒的那麼嚴重，媽咪還會離開嗎？會陪在小墨邊，看著小墨長大嗎？”

“如果會的話，我不會恨媽咪。”

虞婳輕，“如果不會呢？甚至在你燒傷之后，對你態度依舊冷冰冰的。”

容墨：“那我也不會傷害媽咪。”

“但如果媽咪傷害了我，對我冷淡，還要離開我邊，那我會選擇跟媽咪同歸于盡。”

“！！！”

虞婳心一跳，神瞬間繃。

嚇得站起了。

容墨歪頭，看出虞婳的害怕，連忙開口，“可是媽咪現在沒傷害我呀，還不顧危險，將我從火場里面救了出來——”

“所以這個假設不存在。”

虞婳捂住口，慢慢平復，就真相而言，差不多浮出了水面。

當初必然是虞江月對容墨說了什麼。

那時候虞江月跟容墨故意走得近——

原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不是虞婳喜歡懷疑人，而是只有虞江月有這個作案機，以及——

虞江月確實想要死。

尤其是，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后的一段時，對虞家徹底的失，不怎麼回虞家，虞江月似乎很慌……

經常給發消息，讓回虞家見家人。

說白了，虞江月就是想當面跟炫耀自己既嫁給了裴，又得虞家所有人寵，人生贏家。

可是不去虞家了，逐漸，虞江月在上找不到優越，反倒是看越來越融容家——

為了頂端圈子里的人，和再也不是一個階層。

因此虞江月開始嫉妒，嫉妒到最后，就是要死。

虞婳在腦海中一頓分析，一切了然。

這一世，虞江月沒有機會接近容墨，走向和上一世全然不同——

但不代表虞江月不想要死。

虞婳忽然笑了聲，茅塞頓開。

“媽咪，你怎麼了？”

容墨皺眉，疑地問道。

笑的好詭異。

虞婳向容墨攤攤手，讓他過來。

容墨愣了愣，小心翼翼從椅子上下來，小短邁開，走到虞婳面前，抬起頭看著他，“媽……”

下一秒，覺到的溫度。

虞婳蹲下，將容墨抱在懷里。

容墨僵，不解，無措，還有不可思議。

媽咪這是抱他了嗎？

是在跟他告別吧？

長這麼大，還沒被這樣抱過。

他一直期盼的母，在今天得到，可卻五味雜陳。

“小墨，對不起。”

上一世的虞婳，忘了他也只是個脆弱的孩子，不是他要來到這個世界的，無辜，容墨也無辜。

不該一直對他有偏見。

容墨也是第一次當孩子，他當的很合格，只是自己不合格。

容墨搖搖頭，更慌了，“我不要你的道歉，媽咪，你要離開，帶上我好不好？”

“我不想離開你。”

“我能過苦日子的，你別看我年紀小，我可以學會自己洗服，自己晾服，說不準再大點，高夠上灶臺，我還可以給媽咪做飯吃，我不會是拖油瓶的。”

容墨表達清晰，一本正經，好像下一秒就要收拾行李跟虞婳離開。

“我也想帶你走。”虞婳出手了容墨腦袋，“你爹地不會放人，容家也不會放人。”

容墨了肩膀，整個人像枯萎的花，他知道的。

容家的確不會放他走。

他想要跟媽咪離開，簡直是癡心妄想。

可是，可是他還是想走。

容家的生活他也不喜歡。

容家旁系小孩，充滿謀算計，看似跟他做朋友，表面功夫做的極好，實際不得自己去死。

他只想像個正常小孩一樣生活，有真心的朋友，不過這種充滿算計的人生。

容墨眼睛一亮，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