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與否，也是我的選擇。”

容硯熙眼瞼微垂，“你是要教育我嗎……”

那副可憐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哥容硯之2.0呢。

虞婳：“……”

這倆兄弟一個比一個能裝。

怎麼就這麼倒霉攤上倆。

“你在幫你的母親助紂為。”虞婳擰眉，“你們的錯，不該由容硯之背負，他是無辜的。”

“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說出真相嗎？”

容硯熙羽睫輕，“是我親生母親。”

“我不可能讓坐牢——”

“不說出真相，是我沒得選。”

“忠孝不能兩全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人生就是一條分岔路。

既然當初孤擲一注選擇了最難走的路，就要著頭皮走下去。

沒有人知道，無數次他午夜夢回，睜開眼仿佛回到了斷掉的那年，何璐像個幽靈般，就筆直地站在他眼前，沖他微笑。

他嚇得起，天大亮，母親從門外推開門，喊他吃早餐。

明明怕怕的快要死了，還要強忍著那子害怕，不讓容家人發覺異常。

他對何璐是有影的。

甚至不想這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但因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他只能盡可能去保護。

他沒有難熬嗎？沒有過懲罰嗎？

這些年并非只有容硯之是痛苦的。

至容硯之還有虞婳……

他有誰？

容老爺子遇到虞婳這麼好的姑娘，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配給容硯之，甚至從未想過他。

他也知道自己斷，不配……

可還是會不甘心。

為什麼所有人看似都在寵著他，實際行為卻都在往容硯之那兒偏移呢？

容硯熙并不認為容硯之失去了什麼。

所以他疚以及愧對并不多——

虞婳不認同地搖頭，“忠孝兩全，在我看來建立在對方值得你去盡孝。”

“何璐一直在利用你，不值得，如果你一直彎腰低頭，只會變本加厲，你明白嗎？”

這是上一世得出的經驗。

也認為自己是虞家的脈，應該盡孝，因此對所有人都好。

自認為自己脾氣算非常非常差的了……

但好脾氣卻全給了虞家人。

最后換來的結局，實在令人唏噓。

容硯熙像，又不像，但就是有一種要步后塵的覺。

畢竟，他母親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哪怕是一直在利用他的，在他傷口上撒鹽，他也依舊被承。

所以，虞婳忍不住繼續勸告，“不要等死了才后悔。”

不要，等，死了才后悔？

兩個男人同時盯著虞婳，視線都帶著探索和打量。

虞婳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止住。

容硯熙呼吸輕淺淡薄，略帶蒼白的臉頰，只有是稍微艷麗一點的紅，給人羸弱的。

憂郁的氣質散不開，良久，他笑了笑，“你很看不起我吧？”

容硯熙習慣了外人的眼。

唯獨對虞婳，他覺得很難，一面不想讓看不起，一面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事。

如果換做是他，也會看不起這樣的自己，更何況是虞婳呢？

虞婳：“沒有看不起你，我覺得你很勇敢。”

“如果換作我，每天面對給我造了巨大傷害的人，讓我又、又恨、又怕——我也會很痛苦。”

猶如和容硯之的狀態。

所以一直在不停的逃避。

想要離婚，想要離開的邊。

這種抑的，堅持了不到一年，就覺自己要被瘋子，更何況容硯熙堅持了這麼多年。

近二十年吧，每年都在被這緒折磨。

站在容硯熙的角度，可以憎恨所有人。

站在容硯之角度，也同樣很慘。

所以啊，倆人都沒有錯。

“你人生還很漫長，容硯熙，你有做主自己人生的權利，你不應該永遠接別人同的目，也不該永遠當你母親的工，容硯之不可能永遠忍著你，總有一天會發。”

站在一旁全程安靜聆聽的容硯之：“……”

怎麼總覺得老婆這段話怪怪的？

但聽起來又有道理的。

本來不希他們倆談話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就是沒有打擾他們。

容硯熙握扶手，微笑，“謝謝你，阿九，你說的話我會認真的去想清楚。”

“在此之前，我只問你，你真的不記得我嗎？”

虞婳：“……？我記得你啊，容硯熙。”

容硯熙搖搖頭，“不是這個……”

他嘆氣，無奈地笑，“算了。”

“我換個問題。”

容硯熙結滾，指尖哆嗦，就像是在克制自己隨時無法控制的緒，“你我哥哥嗎？我想聽實話。”

話題怎麼跑這兒來了？

不是一直在扯開這個話題嗎？奇了怪。

虞婳扶額頭疼，深不妙，最終，給出了回應，“。”

容硯熙眼底的漸漸沒落。

也癱了。

他了解虞婳格。

在那種地方出來的人，不會委曲求全地說出“誰”這種話。

如果真的上了某個人，并且承認。

那只能證明，的確是了。

容硯熙只是低落了兩秒，就被接了這個對他而言算得上是強烈打擊的消息。

他笑容逐漸釋懷，“既然，那為什麼要離開他邊？”

“也是因為恨他，以及怕他嗎？”

原本聽到虞婳說自己的容硯之，心極好，但聽到容硯熙的這番質問，好心又瞬間被淹沒了，瓣抿，盯著虞婳，也想知道的心思。

虞婳毫不掩飾，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也不在意容硯之是否在場。

這話就是說給了他們倆人聽又能如何？

事實就是如此。

容硯熙突然很羨慕自己哥哥。

虞婳的、恨，以及怕，所有緒都是留給容硯之的。

沒有一樣是給他的。

他錯過了。

最先認識的是他，但錯過的人也是他。

他該學會放下了。

睨了眼容硯之，嘆氣，最后輕聲道：“虞婳，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我會自己想清楚的。”

虞婳：“好！”

容硯之狀態不佳，腦海里都是容硯熙跟虞婳倆人之間的對話。

所以，虞婳……怕他，恨他，也他，這些緒在心里一直抑著，沒辦法，才想要逃，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