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后，季寒川便滿目冰冷的看向了窗外璀璨的夜景。

他好不容易才站在了溫妍的邊，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能讓他跟溫妍分開。

……

次日天一亮，季盛就去了監獄。

他上次給過石玉好好考慮的時間。

如今，他也該來找石玉要一個答案了。

在獄警的安排下，季盛很快就見到了石玉。

不得不說，監獄真的是一個很會消耗人的地方。

不過幾天的時間，石玉似乎就蒼老憔悴了許多。

尤其是那眼窩，著那般明顯的疲憊。

對于季盛的到來，石玉并不意外，而是開口道：“該代的，我都已經代了。”

“我承認，季臣亦的車禍是我一手策劃的。”

季盛沒有應答，但那放在大上的雙手，卻是悄然攥了起來，眼底也涌上了一層憤怒。

竟然，真的是！

蛇蝎毒婦！

而他竟然像個傻子一樣，誤信了這麼多年！

這一刻，他好像也突然能理解，為什麼當年季寒川會選擇離開。

或許更多的，是出于對他這位父親的失吧。

“我找人在他的那部車上做了手腳，確保車輛在經過那段彎路的時候，會因為失控而摔落山崖。”

“為什麼要這麼做？”季盛正極力忍著自己的緒，但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出來的。

還有那眼底，也出現了一片充一般的紅。

“臣亦他那時也不過是個孩子！你居然可以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下手！而且，還是下那樣的狠手！”

“你說是為什麼？”石玉卻是不以為意地對上了季盛的雙目。

很顯然，沒有任何的悔改之意。

“我早說過了，但凡你能給足我安全，我都不至于讓自己變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季盛你也不要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我上！”

“對于你大兒子的死，你也是有責任的！”

季盛的臉一沉，幾乎快要抿了一條線。

對此，他也無法去辯解什麼。

因為，他確實是有責任的。

他深吸了幾口氣，拼命下在他腔不停的翻滾著的緒，努力平靜的說道：“那雪琳的死呢？”

在季家的后院，原本是有一個游泳池的。

但因為多年前，孟雪琳在泳池中自殺。

那個泳池就被季盛給填起來了，改造了一個小花園。

孟雪琳自殺的那天，季盛剛好出差了。

季寒川也剛好去了寄宿學校上學。

據家中的傭人，孟雪琳在自殺之前，跟石玉在書房里單獨呆過。

但兩個人是否聊了什麼，又或者是有沒有被石玉給脅迫了之類的，都不得而知。

反正這些年以來，石玉都是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著孟雪琳去死。

而孟雪琳的死，其實也是這麼多年以來，季盛都沒有給石玉一個名分的緣故。

以他現在各方面的地位，勢力，是不需要再去忌憚孟家的那些長輩。

但他卻在意自己的名聲。

畢竟是存在石玉害死孟雪琳這樣的傳聞的。

他如果還堅持要給石玉名分，這對他來說，勢必會帶來很大的聲譽影響。

石玉輕笑了一聲，向后靠去：“想知道，我那天跟聊了什麼，是吧？”

季盛沒有應答。

但他的沉默，就相當于是給出了一個回答。

石玉又是一聲輕笑，開口道：“就是問我，你原本為拍下的那條項鏈，是不是送給我了。”

項鏈？

季盛馬上就有了印象。

那是他答應要送給孟雪琳的周年禮。

但后來卻因為石玉的一句喜歡，就給了石玉。

在那時的他看來，孟雪琳見慣了好東西，也不會差這麼一條項鏈。

相較之下，石玉上卻是一點首飾都沒有。

季盛仍舊沒有應答，而是一瞬不瞬的看著石玉。

“我就實話告訴了。后來，就跟我說起這條項鏈，說這是特別相的某國國王為他的王后親手制作的項鏈。”

“是上面寶石的打磨，就耗費了多多時間。然后又講到這條項鏈見證了國王跟王妃多麼人的。”

石玉說起這些的時候，一臉的不屑。

“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很在意這條項鏈，但讓在意的并不是價格，而是這條項鏈背后所象征的厚重的。”

“說，一直盼著，跟你也能擁有這樣的。”

聽到這兒，季盛的心口好似被什麼鑿開了一樣，特別難，也特別疼。

這輩子，他最無法否認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妻子對他的那份喜歡。

孟雪琳一直在等。

只可惜，在等的那份厚重的，他終是沒給。

“我跟大概也只聊了這些。”石玉輕嘆了口氣：“至于后來為什麼會自殺，我真的不知道。”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你大哥。”

季盛確實還有一個大哥。

季博聞。

也就是季芙的生父。

這些年，幾乎都在國外生活。

逢年過節都沒回來過。

不過，季盛跟季博聞倒是會時常通過微信聯系一下。

畢竟是彼此在這世間唯一的兄弟。

別人也都說，他們的很好。

季博聞沒有太大的志向。

在國外買了一棟莊園，每天就種種花草什麼的。

而季家的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由季盛繼承了。

兩個人從未因為分家產這件事，鬧出過任何矛盾。

而孟雪琳自殺的那天，季博聞巧回來看季盛。

遠在外地的季盛，甚至連趕都趕不回來。

所以，跟孟雪琳有關的后事，都是由季博聞一手辦的。

“沒有任何瞞嗎？”季盛盯著石玉看了數秒，半信半疑的問了這麼一句。

石玉猶如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輕笑了一聲：“你如果信我，就聽。不信的話，也沒必要問。”

“反正我這輩子，注定是離不開這個地方了。多一樁罪名，跟一樁罪名，對我來說本就沒有差別。”

“所以，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不至于不認。”

季盛沒再多說什麼，而是神復雜的垂下了眼眸。

所以……

孟雪琳自殺的原因，或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吧。

而他這輩子對孟雪琳，注定是虧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