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烏蘭布統草原,瑰麗如畫。
青蒼蔚藍的天空,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散落的云杉、白樺等樹木,漸次變換,層林盡染,彩斑斕。
奔騰的駿馬,悠閑的牛羊,點綴在山野間,宛若畫中世界。
一支大軍浩浩地行進在草原上,威嚴、肅殺的氣息,破壞了這絕畫卷。。
這支隊伍,正是代天巡狩漠南的大明國師云逍一行。
早在一個多月前,云逍的車駕從京城出發,渡潞河,過薊州,自喜峰口出塞,進烏蘭布統草原。
這里就是后世的赤峰市。
此北控遼河上游,東控大凌河流域,西與宣府相連,南靠燕山長城,戰略地位相當重要。
大明曾在這里設大寧都司,朱元璋的第17子朱權被封為寧王,就在這里就藩。
只可惜,十二年后,朱棣當皇帝的第一年,就棄守大寧都司,所領衛所有的廢除,有的遷移到長城以南,再也未曾恢復,后逐漸為北元占領。
建奴第一次塞,就是從這里攻破喜峰口進關。
直到崇禎六年,漠南蒙古各部歸附大明,大寧重歸大明版圖,并在這里設置大寧府。
云逍此行大草原,主要是宣示朝廷威嚴,震懾蒙古各部。
因此有大軍隨行,皇家驃騎兵八千,京營新軍一萬,另外還有大同、歸化調的兩萬兵馬。
大軍不足兩萬,看似兵馬不多。
然而以這支大軍的實力,足以橫掃漠南、漠北。
如果糧草后勤跟得上,一路打到莫斯科去。
為了彰顯天朝威嚴,崇禎特賜親王儀仗,旌旗、傘蓋、宮扇等儀齊全,赫斯之威,侈麗閎衍。
不過云逍嫌車駕太拘束,多數是乘馬而行,邊走邊與隨行員閑聊。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目睹草原壯觀景象,云逍不由得詩興大發,大聲誦起來。
隨行的滿桂大笑道:“好詩,好詩,把這大草原的豪邁與氣勢,全都給說出來了,國師好詩才,出口就是傳唱千古的好詩!”
一旁的倪元璐和劉理順閉上,抬頭看著天空,生怕一個控制不住,要開口嘲笑這鄙軍漢不學無。
一名隨行員笑道:“國師有大明李太白、落紅真人之譽,眼前如此景,何不賦詩一首?”
這人皮黝黑,瘦瘦的,目卻是銳利如鷹隼。
他只有四十出頭,卻穿著正二品的服,這樣的年紀,居如此高位,在大明相當見。
此人正是孫傳庭。
早在一個月前,孫傳庭就卸任海事總督一職,改由王家楨接任。
倒不是孫傳庭在海事總督的位置上干的不好,而是因為他干的太好了。
自崇禎三年孫傳庭任海事總督以來,單是關稅這一項,每年就為大明貢獻上千萬兩白銀的稅收,被崇禎視作大明第一能臣。
由于畢自嚴年事已高,即將告老還鄉,因此升孫傳庭為戶部尚書,并準備進閣接替畢自嚴,為真正的中樞重臣。
由于孫傳庭行事狠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之前因為逍遙丸的事,他在東南殺了數千員、富紳,得罪了很多人,朝野的風評極差。
因此這次升任戶部尚書,廷議的時候遭到很多大臣的激烈反對,還是崇禎力排眾議,強行了下去。
這次云逍巡行漠南草原,目的是震懾、安蒙古各部,經濟是主要容之一,因此崇禎讓孫傳庭跟著一起。
落紅真人……云逍角了,搖頭說道:“詩就不作了。”
云真人不是沒靈,而是大明之后,描寫草原的詩詞沒什麼佳作,無可剽也。
云逍看向一旁隨行的劉興祚,問道:“大寧知府奏報朝廷,哈日和屯寺的喇嘛不守規矩,查清了沒有?”
劉興祚答道:“正在查,很快就有消息。”
如今劉興祚已經卸任錦衛指揮使一職,任五軍都督府僉事。
軍政改革之后,以前兵部凌駕于五軍都督府之上,文統領武的局面,此時變二者并駕齊驅,相互牽制。
原本有名無實的五軍都督府,現在又重新為大明軍事實權機構,武的品級也有所提高。
都督府僉事也提了正二品,職權范圍也進行了調整,專門負責大明外的軍事報。
而錦衛將逐漸演變為武裝警察的角。
劉興祚不是品級升了,又是大明最大的軍頭子,權勢絕不弱于中樞重臣。
蒙古各部雖然名義上投效大明,口服心不服的大有人在,因此安排了很多探,任何風吹草都瞞不過朝廷的耳目。
禮部左侍郎王家彥開口道:“下在京里就曾聽人說過,如今蒙古寺廟的喇嘛,驕橫跋扈,無法無天,甚至連朝廷派駐的員都不當回事,若是不加約束,將來必禍患。”
云逍皺了皺眉頭。
宗教的力量,是相當可怕的。
為了更好地馴服蒙古各部,大明扶植黃教。
然而宗教一旦不約束,就會變一個威脅中央的龐然大。
因此這次來草原,敲打黃教也是目的之一。
云逍正要開口,瞥見道路兩旁跪伏著很多蒙古人。
“停下。”
云逍揮揮手,跳下馬,朝那些蒙古人走去。
侍衛們頓時張起來,如臨大敵一般隨著云逍。
軍令立即傳下去,數萬大軍轟然停下,令行止,足見其軍紀嚴明。
那些蒙古人見狀,無不驚恐萬狀,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這是準備做什麼?”
孫傳庭見這些人都是衫襤褸,風塵仆仆,手上、前臂以及雙膝上都戴著皮做的護,不由得大為好奇。
滿桂答道:“磕長頭的,是黃教信眾最至誠的禮佛方式之一。”
如今黃教的影響力覆蓋藏區、蒙古大部分地區。
磕長頭這種虔誠的拜佛儀式,不是藏區,在漠南蒙古也極為常見。
聽了滿桂的解釋,眾人無不慨這些信徒的虔誠。
“你們準備去哪里朝拜?”
云逍朝一名蒙古婦人說道。
那婦人一臉菜,背上還背著一個兩三歲大小、面黃瘦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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