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賺千把萬的銀子，這都是小事。”

云逍喝了一杯酒，輕描淡寫地說道。

崇禎瞪大了眼睛。

田貴妃張大了。

一年一千萬銀子！

這還是小事？

‘叔父’，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查抄晉商，一共得到四千多萬兩銀子。

這只是一次的。

用完了，就再也沒了。

大明可沒有那麼多的晉商，等著排隊被抄家。

一年一千萬！

這可是年年都有的，是長流水！

“并且還不僅只是銀子的事！”

云逍接著又淡淡地說道。

“還有好？”

崇禎到自己的心臟，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事要是能搞，好，實在是太多了。”

“糧食危機，土地兼并……大明所有的沉疴，基本上都可以解決。”

說著說著。

云逍自己都有些興了。

大明如今已經是病膏肓。

可這件事，卻堪稱是包治百病。

崇禎和田貴妃目瞪口呆。

方正化、程雪迎和林梳兒懵了。

“還不是這些眼下的好！”

“這件事要是搞了，能夠福澤子孫萬代。”

“甚至讓我九州，永世傲立于世界之巔，讓異族仰視！”

云逍明顯有些。

崇禎猛地站起。

以至于膝蓋在桌子上。

痛得他一陣齜牙咧。

他卻渾然不顧。

他盯著云逍，急聲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叔父快講！”

“開海！”

云逍笑了笑，自中吐出兩個字。

“開海？！”

崇禎一怔。

隨即眉頭大皺。

開海，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又算什麼醫治大明的良方？

前幾天，他看了何喬遠的奏章。

雖然奏章中說的天花墜。

崇禎卻還是毫不猶豫地給駁了回去。

這倒不能怪他目短淺。

從元朝海征討瀛島失敗以來。

一直到大明，朝廷就實行海政策。

在世人看來。

開海有太多的弊端。

卻得不到什麼好。

鄭和七下西洋，耗資巨大，得不償失。

這就是明證。

劉大夏一把火燒了航海資料。

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時至今日，劉大夏這樣的員，依然占了多數。

田貴妃話道：“我聽說，從萬歷初年開始，朝廷曾經于漳州海澄縣開海。”

“征收的稅錢，也才是十三萬兩銀子，這距離叔父所說的年一千多萬，相差太遠了。”

云逍點了點頭，“你倒是有些見識。”

田貴妃一陣沾沾自喜。

誰知云逍話鋒一轉，“可卻是頭發長，見識短，婦人之見。”

對晚輩說話，自然不用怎麼客氣。

田貴妃頓時面紅耳赤。

份尊貴，又深皇帝寵。

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

十分委屈地看著崇禎。

誰知崇禎卻是沉著臉，說道：“人家別說話，聽叔父說。”

田貴妃眼圈紅了。

陛下，變心了！

“海貿利潤驚人，前宋富庶，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朝廷收不到稅，不是因為海貿無利可圖。”

“而是因為，商人與員，以及海盜、紅夷暗中勾結，通過走私避稅罷了。”

云逍一語道破天機。

崇禎眉一挑，臉沉下來。

“朝廷實行海，卻不住商人逐利。”

“南方每年通過海運走私，將綢、瓷、茶葉等商品，源源不斷地運往海外。”

“每年的易額，高達數億兩銀子。”

“那些商人的流油，朝廷，卻收不到一兩銀子。”

聽到這里，崇禎倒吸一口涼氣。

數億兩銀子的易！

這能收多稅？

并且這還只是走私。

若是方開展貿易，規模肯定要大得多。

一年一千萬的稅收，絕不是什麼瞎話。

云逍接著呵呵一笑。

“鄭芝龍、李奎奇這兩個曾經的海盜頭子，知道吧？”

“以前是搶劫過往商船，每年就獲利超過五百萬兩銀子。”

“難道堂堂大明朝廷，連海盜都不如？”

“如果朝廷開海，征收通商海稅，一年獲利一千萬兩，這都是的。”

一番話，讓崇禎的眼睛紅了。

程雪迎遲疑了一下，言又止。

云逍說道：“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我聽人家說，海上有很多海盜。”

“有大明的，有瀛人，還有跟野人一樣的紅夷。”

“海盜這麼猖獗，商船被搶了怎麼辦？”

程雪迎的話，也是崇禎，以及絕大多數大臣們的顧慮。

大明實在是被當年的瀛寇，給鬧怕了。

“當年三寶太監，率領船隊橫掃大洋。”

“如今的大明，卻因為害怕海盜而不敢下海。”

“永樂大帝要是泉下有知，估計會跳起來，狠狠地踢當今皇帝的屁。”

云逍也是喝醉了。

說話也有點飄了。

崇禎一臉黑線。

‘叔父’的話，說的倒是沒病。

可大明淪落到現在的這個樣子，能全怪朕嗎？

田貴妃瞠目結舌。

這陛下都能忍？

你是堂堂大明天子啊！

方正化卻是早就習慣。

埋頭喝酒便是，什麼都沒聽到。

云逍接著說道：“海上有海盜，清剿了就是，又怎能因噎廢食？”

崇禎苦笑：“朝廷如今水師不堪大用，又缺銀子，剿滅海盜，有心無力啊！”

“鄭芝龍、李奎奇，現在全都被朝廷招安。”

“他們對于海盜的巢，了如指掌，又擅長海戰。”

“只要給他們足夠的信任，再加進爵，他們豈有不出力的道理？”

“等大明緩過氣來，重金打造出一支水師，重現三寶太監當年的輝煌，管他什麼海盜、紅夷，橫掃了便是！”

一席話，讓崇禎點點頭。

這主意，的確是不錯！

不愧是‘叔父’。

不僅是陸地上的。

大海上的事，也是了如指掌。

見崇禎已經被說，田貴妃有些心急。

忍不住開口道：“聽說大海之上，可是兇險的很呢，船毀人亡的事時有發生。”

崇禎眉頭一皺。

這的確是個問題。

大臣們反對開海，這也是一個原因。

“大明無數讀書人，自寒窗苦讀，最終能夠為進士的，能有幾人？”

云逍放下筷子，反問田貴妃。

崇禎替田貴妃答道：“怕是……千不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