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洗漱完出來,瞧見傅淮之正好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盤水果,水珠還在水果表面滾著,折出晶瑩的澤。
姜黛疑地看著他,忍不住開口,“你怎麼還不回去?”
傅淮之看了一眼,沒搭理這話茬,大喇喇地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我剛洗的水果,你多吃點兒,對好。”
他的語氣隨意又自然,儼然一副在自己家的自在模樣。
姜黛拿他沒辦法,只能由著他去,隨口敷衍兩句,“你先吃著,我洗服去。”
說著,便轉往衛生間走去。
傅淮之像是想到什麼,住,“我幫你洗,你別冷水。”
姜黛趕忙止住他,委婉地說道,“不用不用,需要手洗的也就兩件而已。”
傅淮之不明所以,“兩件也不行,你別冷水。”
姜黛一時無語凝噎,不知道他是聽懂了,還是故意裝傻。
姜黛咬了咬牙,干脆直接明說,“我說的是。”
傅淮之坦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需要手洗的都給我好了。”
說完,他便邊挽起袖子,邊朝衛生間走去。
傅淮之站在洗漱臺前,稔地拿了個小盆,取下掛在架上的,就開始洗了起來。
姜黛見狀,臉瞬間紅到耳,急忙上前,手想從他手里搶回來,“傅淮之,我能自己洗,你給我。”
的作有些慌,臉頰染上了一層緋紅,整個人窘迫得不行。
傅淮之一側,避開了的手,一臉坦然地說道,“你生病了,冷水不好,就兩件而已,我幫你洗怎麼了?”
他作不停,細心地著。
姜黛又又惱,“這……這多不合適。”
的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眼睛瞪得圓圓的。
傅淮之抬眸看著鏡子里的,角上揚,似笑非笑地說,“在我這兒,沒什麼不合適的。”
他頓了頓,目變得和了些,接著說道,“你現在是病人,就別逞強了,而且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生活里的平常事而已。”
姜黛被他說得一時語塞,張了張,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嫌尷尬,我覺得難為。”
傅淮之笑了笑,輕聲說道,“尷尬什麼,以前又不是沒幫你洗過。”
姜黛頓時怔在原地。
傅淮之打開水龍頭,把手上的泡沫沖干凈,又仔細地干手后,按著肩膀,轉了個方向。
傅淮之把往門外推,語氣溫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好了好了,你出去等著就是了。”
等姜黛回過神,面前只剩一道閉的門,傅淮之把門關上了。
姜黛拗不過他,無奈地嘆口氣,緩緩走回沙發上坐著,手拈起一顆葡萄,作卻頓住,思緒漸漸飄遠。
曾經的回憶開始不控制地在腦海里翻騰起來,像一場盛大的電影,每一幀畫面都清晰地在眼前放映著。
五年前,和傅淮之還在一起的時候,住在一個小小的出租屋里,雖然屋子不大,卻充滿溫馨。
那個時候,在生理期,格外虛弱,肚子疼得厲害,整個人蜷在床上,額頭上布滿了細的汗珠,臉蒼白如紙。
傅淮之耐心地在床邊守著,一會兒給換熱水袋,讓敷肚子,一會兒又端來紅糖水,輕聲細語地哄著,試圖緩解的疼痛。
等稍微好些了,看著堆在角落里的臟服發愁時,傅淮之也是像今天這般,二話不說就把那些服收攏起來準備拿去洗。
當他拿起的時候,也是這般害地阻攔,小臉漲得通紅,結結地說能行。
傅淮之只是笑著抱住,在耳邊輕聲說,“傻瓜,咱們之間不用講究這些,我照顧你是應該的,這些都不算什麼。”
那時候的,心里滿是甜,依偎在他懷里,著他的心跳。
那時候,姜黛覺得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要有他在邊,所有的病痛和煩惱都能煙消云散。
他們會一起在那個小小的出租屋里做飯,雖然那個時候,兩人的廚藝都不怎麼樣,卻吃得格外開心。
閑暇的夜晚,他們會手牽著手出去散步,漫步在街頭巷尾,看著街邊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影里寫滿了他們對未來的憧憬。
思緒被定格在過去與現在織的時空里,姜黛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何。
那些回憶太過好,好得讓舍不得忘卻。
可傷痛也同樣深刻,深刻到讓不敢輕易再去這份。
如今,一切都變了,他們分開了五年,這五年里各自經歷了許多。
五年里,姜黛經歷了無數個孤獨的夜晚,每當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姜黛以為已經慢慢放下了,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過去。
可直到今天,看著傅淮之再次為做著曾經做過的事,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往昔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幾乎要將淹沒。
姜黛心里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份無安放的。
確實無法忘卻曾經的親無間,可又害怕重蹈覆轍,然后陷更深的痛苦之中。
姜黛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紊的心緒平靜下來,可那些紛繁復雜的想法依舊在腦海里不停地打轉。
衛生間的門開了,傅淮之走了出來,手上拿著洗好的,正準備去晾曬。
他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姜黛,走過去在旁邊坐下,輕聲問道,“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姜黛回過神,若無其事地移開目,“沒什麼,就隨便想想。”
傅淮之看著不自然的樣子,心里明白了幾分,卻也不點破,“服我都洗好了,你就安心養病,別想太多有的沒的。”
姜黛點了點頭,催促他,“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說完,姜黛也不看他,轉朝房間走去,只留下一句,“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傅淮之看著的背影,暗嘆一口氣,到底沒說什麼,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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