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之走到床邊,一邊支起桌子,一邊隨意地問道,“沈晏怎麼會在這里?”
姜黛看了他一眼,“我在樓下的時候遇見他,大概是他打聽到我的病房號才過來。”
傅淮之不置可否,打開保溫桶的蓋子。
一淡淡的米香彌漫在整個病房里。
“我怕你晚上沒胃口,回家做了點兒清淡的粥,你嘗嘗看。”
姜黛坐起,輕聲說道,“謝謝。”
傅淮之笑了笑,盛了一小碗粥,輕輕吹了吹,遞到姜黛邊。
姜黛有些不好意思,“我手又沒傷,我自己來。”
說著,手就要接過他手里的碗勺。
傅淮之避開手,就是不讓,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意味不言而喻。
姜黛臉有些熱,無奈地嘆口氣,但還是張開,就著他的手慢慢喝下一口粥。
溫熱的粥順著嚨下,暖暖的覺一直蔓延到了心底,讓覺得格外舒服。
傅淮之看著乖乖喝粥的樣子,眼神溢滿溫。
一碗粥喝完,姜黛覺肚子里暖暖的,整個人也神了些。
傅淮之收拾好東西后,坐在床邊陪聊了一會兒天。
“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明天早上我先送你回家,再去上班。”
姜黛點了點頭。
晚上,姜黛洗漱完后從衛生間走出來,看到傅淮之還在屋里,沒有毫要走的意思,疑地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傅淮之看了一眼,“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陪著你。”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展開折疊椅,作勢要躺上去。
傅淮之材高大拔,在折疊椅上,連子都舒展不開,一雙大長就搭在外面,實在是顯得有些委屈了。
姜黛無奈地說道,“你明天還要上班,今晚還是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再過來。”
傅淮之沒有回答,雙手疊在腦后,已經閉上眼躺下了。
見他固執,姜黛也沒辦法,略有些不自在,只能盡量忽略他的存在,背對著他躺著。
屋里安靜下來,只有均勻的呼吸聲織起伏。
許是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不怎麼困,姜黛緩緩轉過,觀察了一會兒與仄空間格外違和的傅淮之。
想了想,拿起床上的毯子,輕手輕腳地靠近他,慢慢給他蓋上,目落在他寧靜的睡上。
月過輕薄的紗簾,灑下一層銀白的,正好落在睡著的傅淮之上。
他閉著雙眼,深邃的眼眸被長長的睫覆蓋,像是兩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面容顯得越發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毫無防備的慵懶迷人。
姜黛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一顆心開始不控制地加速跳起來。
靜靜地站在床邊,目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怎麼也挪不開。
平日里藏在心底的,此刻如同漲滿的水,一波一波地涌上心頭。
姜黛緩緩彎下了腰,一點點地靠近傅淮之。
能清晰地到他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臉頰上,帶著一種獨特的、讓沉醉的味道。
姜黛在他的上落下一個輕的吻,如同羽拂過般輕而短暫的。
慌忙直起子,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
看了一眼依舊睡的傅淮之,見他沒有毫醒來的跡象,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可心頭的悸,卻久久無法平息,像一顆投湖心的石子,泛起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散,攪了原本平靜的心湖。
之后,像是怕被人發現似的,一溜煙小跑到床上,拉過被子蒙過頭。
姜黛也不知道剛剛怎麼就這麼沖,鬼迷心竅地做出這樣的舉。
誤人?對沒錯,就是這樣,只是一時被到了,所以沒忍住。
而不知道的是,折疊椅上躺著的人角瘋狂上揚,拼命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
清晨,兩人很默契的沒提昨晚發生的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姜黛去衛生間換下病號服,傅淮之去樓下辦理出院手續。
姜黛正在收拾東西時,顧言琛走了進來。
他的手上提著一袋子藥,囑咐道,“這是之后要吃的藥,要是吃完了還不見好,再來醫院復診。”
姜黛看袋子里好幾盒藥,覺得頭都大了。
手接過,淡淡地回道,“謝謝。”
顧言琛卻沒有離開,依然站在原地,抿了抿說道,“你今天出院,有人來接你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
話還沒說完,便被姜黛打斷,“不用了,我有人接。”
顧言琛笑了笑,沒說什麼,轉離開。
顧言琛前腳剛走,沈晏后腳就進來了,還抱著一大捧白馬蹄蓮。
姜黛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怎麼才走一個,又來了一個,沒完沒了……
大病初愈,實在是疲于應付,干脆直接坐下,看他又想說些什麼。
沈晏走到姜黛面前,把花遞給,“恭喜你出院,這花是送給你的。”
姜黛沒有接,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我就是發個燒,哪能勞沈總大駕。”
沈晏并沒有理會的怪氣,把花放到一邊,自顧自說道,“我先送你回家。”
姜黛冷嗤一聲,“沈總今天到底是來接我的,還是來看別人的?”
沈晏眼神閃躲了一下。
姜黛敏銳地捕捉到,心下了然,更覺得可笑了。
偏頭看了一眼花束,問道,“這花是只有我有,還是別人也有?”
沈晏一噎,怎麼也不好說出口,他確實買了兩束同樣的花。
姜黛懶得看他那副支支吾吾的臉,提起包,越過他,邊往外走邊說道,“沈總還是收起你那分心思,別在我上浪費時間,我嫌膈應。”
沈晏不死心,想跟上去,送回去。
走廊上,傅淮之迎面走來,手上拿著幾張單據,眼神在姜黛和沈晏臉上掃視著。
傅淮之走到姜黛邊,替攏了攏外套,手攬著的肩膀,“外邊冷,別剛出院又著涼了。”
他的聲音溫至極,眼神始終專注地看著,作微。
說完,傅淮之便接過姜黛手里的包,全程沒有給沈晏一個眼神,攬著姜黛走了。
沈晏站在原地許久,一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拐角。
咬了咬牙,“砰”的一聲,他把手里的花隨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轉朝另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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