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靠窗的位置，一男一相對而坐。

沈晏神有些愧疚地看著姜黛，“害岳母心臟病復發住院確實是我媽做的不對，我代替我媽向你和岳母抱歉。”

姜黛神冷淡，“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別的事要談。”

“什麼事？”沈晏心里不安，“該不會是離婚的事吧。”

姜黛點頭，“是，你也看到了，我母親和你母親水火不相容，準確來說是你母親眼里容不下我母親，所以我們還是早點把婚離了，以后盡量就不要往來了。”

沈振華對他們母有恩在先，他原本是想即使離了婚也可以跟沈振華做父，以兒的份盡孝報答。

現在看來，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趙蘭對他們母的敵意太大，只有遠離將關系撇得干干凈凈，大家才能各自安好。

沈晏被的話驚到了，“你這是要和沈家斷絕關系？”

“這對我們大家都好，醫生告訴我，我媽已經不能再刺激，如果下次趙士又發瘋，又傷害我媽，這個責任誰來負？”

姜黛語氣極冷，眼里掠過一抹恨意。

已經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趙蘭竟然狠心到在他母親暈倒后揚長而去，連急救電話都不打，如此惡毒，如此心狠手辣。

如果不是墓園的看管人巡邏的時候發現了母親，此時此刻，母親只怕已經兇多吉。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媽做的不對，可也是事出有因。”沈晏言又止，還是忍不住道，“你知道的，人的嫉妒心很強，說到底還是那一串南紅引起的麻煩，要是岳母……”

“沈晏，我媽住院你不關心，你還要搞害者有罪論這一套是嗎？”

姜黛音量陡然提高，冷冷地打斷他，“你捫心自問，這三年來，我媽有沒有做過任何一點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事？避嫌已經到了一年之最多到你們沈家一次的程度，我媽和沈叔叔之間的關系有多清白你心里難道不清楚，難道就因為沈叔叔曾經喜歡過我媽，所以一切的錯都是我媽造的嗎？”

“……”

沈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當年我即將畢業，又拿到了省外的工作邀請，我媽為了避嫌，為了不讓沈叔叔和趙士因為產生矛盾，本來打算和我一起離開瑰城，是你突然出車禍，是你突然癱瘓，是沈叔叔萬般懇求我嫁給你，陪伴你走出低谷。”

“你說什麼？”

那麼長的一段話，沈晏只聽到了最后兩句，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姜黛。

“你嫁給我，是因為我爸求你？”

姜黛神沒什麼變化，如實道：“是。”

“不可能！”沈晏不相信，“你明明是自愿嫁給我的，爸告訴我，你一直地喜歡我！”

姜黛表錯愕，沒想到沈叔叔居然是這麼沈晏說的。

難怪他一直很自信的認為不會離開他……

“我不知道沈叔叔為什麼要這麼跟你說，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鄭重地表明我的想法。”

姜黛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沈晏，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沒有，你也不喜歡我，所以我們的婚姻就到此為止吧。”

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放在旁邊的鉚釘包。

“明天早上9點，民政局見。”

人清冷的聲音飄進沈晏的耳朵里，像一把無的鐵錘，重重地鑿在他的心上。

沈晏呆愣在座位上，久久的失神。

……

夜幕降臨，瑰城迎來了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酒吧里線昏暗，重金屬音樂震耳聾。

周青嵐抬眼，皺眉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喝這樣，要把自己喝死該不會是蘇雪突然不要你了吧。”

沈晏癱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往里灌酒，臉喝得通紅。

“我明天要離婚了。”

周青嵐一怔，“上次你不是說還有半年才離嗎，怎麼突然提前了？”

沈晏笑容苦，又灌下一杯酒，簡單地解釋了原因。

聽完后，周青嵐神唏噓，“沒想到長輩之間還有這麼復雜的過往，姜黛和葉阿姨相依為命，阿姨出了這麼大的事，難怪會什麼也不管了一定要離婚。”

“那就離唄，反正你們本來也是要離婚的不是嗎？”周青嵐又說。

沈晏手肘撐在雙上，裝滿了藍酒業的玻璃杯被他的地握在手里，他低著頭，看不清神。

“你是不是不想離婚？”都是穿一條子長大的，周青嵐怎麼會看不出他藏的心思。

沈晏抿了抿，眼神迷茫，“我不知道……”

周青嵐忍不住直接地問，“你喜歡上姜黛了，是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晏捂住臉，心里很。

當局者迷，旁觀者卻看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周青嵐輕嘆一口氣，“你最好仔細想想，一個姜黛，一個蘇雪，你究竟想要的是哪一個，做了決定就不要后悔，們兩個人雖然看似格迥然不同，但有一個相似的地方，一旦下定決心放棄一段，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如果猶猶豫豫，選了這個卻放不下那個，到頭來只怕誰也抓不住。

這句話周青嵐只在心里說，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行了你別喝了，回家休息吧。”

周青嵐扶起爛醉如泥的沈晏，開車將他送回了星海別墅。

“王媽，沈晏就給你了，你給他煮碗醒酒湯吧。”

叮囑完后周青嵐離開。

王媽吃力地扶著沈晏上樓，把他放在床上，“爺，你先躺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給你煮醒酒湯。”

沈晏喝得多，但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他撐著床慢慢地坐起來，抬眸卻看見姜黛就站在不遠，淡淡地沖著他笑。

“晏哥，你喝多了，頭一定很疼吧，我幫你一太。”

沈晏很驚喜，“黛黛，你怎麼來了？”

姜黛朝他走過來，緩緩出白皙如玉的手，“晏哥。”

“黛黛……”

他高興地出手，指尖快要到時，那抹纖細的影卻忽然消失了。

“爺，醒酒湯好了。”

王媽的聲音喚回沈晏的意識，他才意識到原來剛剛都是幻覺。

癱瘓的那幾年，他經常將自己喝的爛醉如泥，每次都是姜黛不厭其煩地照顧著他。

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的存在。

可馬上就要離他而去了。

沈晏接過王媽遞過來的醒酒湯，他慢慢的地喝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的原因，連醒酒湯都是苦的。

“王媽，姜黛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還習慣嗎？”

他突然問這麼一句，王媽愣了愣，嘆氣道：“太太不在，確實不太習慣，以前太太在的時候，別墅里每天都熱熱鬧鬧的，充滿人氣，自從太太走熱后，就只剩下冷清了。”

“是嗎。”沈晏盯著醒酒湯，眼神黯然。

王媽忍不住道：“太太在的時候，爺臉上經常都會有笑容，現在都不笑了。”

“……你先出去吧。”

王媽走了，房間里安靜下來。

沈晏倒在大床上，思緒開始飄飛，腦子里不斷浮現這三年來和姜黛的點點滴滴。

的哭的笑，原來都印在他的心里……

驅散黑夜，又是新的一天。

姜黛早早的地來了民政局，站在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