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唐曄的爸爸嗎?”看他的風度舉止,與唐曄很像,袁婭維就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姓方,是他爺爺的助手,看著他長大。冒昧問問,你是袁長的千金吧。”大叔微笑著不著痕跡地打量一下袁雅維。
“嗯是呀,請問您怎麽知道的?您認識我爸爸?”
“老夥計嘍!令尊年輕時就是男子,你與令尊眉眼很像。向他問問方源,他就知道了。”方源笑咪咪地說。
這時裏面的人已經把門打開了。“這邊請進。”方源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率先邁進門,一邊著急地問開門的材高大的中年阿姨:“人呢?”
那阿姨回答:“十一點半回到了,全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冷得一直在抖。放了熱水給他泡澡呢。”
方源又問:“他的腰不是前天晚上才傷了嗎?能水?”
“醫生說腰那兒問題不大,可以洗澡。那您說不泡熱水能咋樣啊,用暖風機吹他又幹得嗆到他咳嗽,空調又很難一下子升溫……都不知是些什麽人!把他弄那樣!”阿姨憤憤的說。“麻煩您先招呼著同學,我正在煮姜湯水呢!”
方源皺著的眉頭稍舒展一些,連忙招呼著何嘉南和袁雅維進去客廳坐。
看來家長很心疼很生氣,但沒有遷怒自己。袁雅維心想。
饒是剛才已經見識過了這棟大樓的大堂和奢華低調的電梯,他倆也為這個住宅的空間和面積給小震撼了一下。複式鏤空的大廳,面積相比教室只大不小,其中三面各有一個長條寬闊的沙發,一看見就有讓人想躺上去打滾的沖。冬日正午的暖把客廳落地玻璃窗外的臺上種著的巨大的綠掌的影子投進屋裏,給偏冷的大廳添了些許。有個人正站在落地大玻窗前,迎著看向外面。
袁婭維看清了那個孩,不由道,“張宇,你怎麽還在這兒?”
客廳中間的高個子孩轉過臉,果然是剛才扶著唐曄離開學校的張宇。
“誰呀?”何嘉南小聲問。
“就是那個張宇的轉學生唄,四班的。剛才就是帶唐曄走的。”袁婭維也小聲回答他。
“你們倆怎麽會來?”這個張宇的生,高聲音裏帶著嘲弄,就像看穿是帶著什麽目的一樣。
袁婭維有點討厭的語氣,“我們為啥不能來呀,我們是他的同班同學,來看看他!”
張宇沒有說話,只是好像息了一切似的,對笑了笑。
“想必您就是張家小姐吧。您好,我是老唐總的助理方源,以前也曾有幸見過家祖和令堂。”
“方總助,久聞大名。”張宇傲然應道。
啥?他們家的父母輩就認識了?慘了慘了要被家了……某小生有點著急。
阿姨端了一個托盤,托著兩個裝著溫開水的玻璃杯放在他們面前說,“請坐,喝點水。兩位還沒吃午飯吧,小朋友吃飯前喝飲料對不好,阿姨我自作主張為兩位倒了溫水。請稍等一下,小曄爺很快出來。”
爺?這稱呼好像古裝劇呀,袁雅維覺得有點好笑,“原來您不是唐曄的媽媽?”
“哈哈,這怎麽敢!我是照顧他們兩兄弟的保姆。”阿姨笑著進去了。
斜對面的張宇看著他們,又擺出那種“我知道一切但就是不告訴你的神”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唐曄是誰吧?”
“他是誰我們自己會問他,不用你多事!”袁雅維真心不喜歡這的!
方總看穿了袁長家這可小千金的心思,也不說破,笑了笑說,“同學們,請問有什麽忌口的嗎?我點個餐。”
“不用不用,我們看看他就走。”袁雅維客氣道。
“辛苦你們飯都沒吃就跑過來。沒事,大家都要吃的,爺突然回來,阿姨要伺候他,來不及準備東西,失禮了。”
他再次詢問了他們的口味,在手機上快速下了單,就合上手機,坐到第三面沙發上:“對了,請問一下幾位同學,剛才上課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袁雅維見張宇沒的意思,何嘉南又是聽人轉述的不好開口,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右手邊的走廊裏有人著他們名字:“何嘉南,袁雅維,你們來了?”
他們倆站了起來,看向聲音的方向。
唐曄從燈稍暗的走廊裏慢慢走出來。只見他穿著紫的厚晨袍,裏面是一套白領的中式睡,左手在後扶著腰,走路略有點拐。可能是剛泡完澡、頭發剛吹過的緣故,平時長長的發蔭梳到後面,出雪白潔的額頭,一雙眼角略下垂的深邃的大眼睛更顯得明亮,臉蛋卻難得一見的紅撲撲,也鮮亮潤澤。
阿姨追在他後:“我給你把服系好。”
唐曄略有點不耐煩地甩甩手,“好熱,不要。”聲音慵懶。
“仔細又踩到帶子摔了。”塊頭兒略大的阿姨也很堅持,差點沒把瘦削的唐曄攔腰抱住,唐曄很生氣地瞪了一眼,最終他們倆還是相互妥協——阿姨讓他敞著晨袍前面,但幫他把帶子在後系短短的蝴蝶結。
“方伯伯。”
方源早已站起,向自家小爺問道,“您現在覺得怎樣了?”
“好多了,不冷了。”
“腰上的傷還很疼吧?”
“泡完熱水後有點。沒事,緩一會兒。”他徑自走到大廳中間挨在沙發上,又招呼自己兩位好友坐下。
阿姨又轉頭從裏面端出一小碗姜水,一邊走一邊輕輕翻攪著降溫,等到溫度適合就遞給唐曄。
唐曄盯著碗,嫌棄地皺了皺眉,接過放到一邊。
阿姨還想勸說,方源向擺擺手讓先離開。阿姨嘟嘟囔囔的進了廚房。
方源又問:“您剛才在學校裏發生什麽事,能詳細說說嗎?”
唐曄把事的起因說了一遍,“……後來我解釋了,腰疼彎不下去,就以為我撒謊,就拿起水沖過來淋我了。”他著懷裏的抱枕,平靜地訴說著,“今天我才第一次見到,問什麽,我也好好跟解釋了,但就像我踩到尾似的一直針對我。”但話到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委屈似的,音調往上飄著。
“對了,今早看到你遲到了又不晨跑,那時就已經在問我們班的人知不知道你是誰了?其實發問那時,我已經告訴過你免修育,讓問你們馮老師。不過看起來就是不太相信的樣子。我本來說想課間告訴你一下讓你提防著,結果這幾個課間在忙,就把這事忘了……”何嘉南看他弄這樣,覺得慚愧,都是自己沒重視這件事的原因。
唐曄對他擺擺手說,“不關你的事,該來的總會來,你提醒也沒用。作為任課老師,上課時讓人我去場其實也無可厚非。但是,我最恨的就是一開始就抓兩個班的同學去跑步、跑到我來為止,用這樣的方式威脅我!”
“這麽做當然不對,但你打算怎麽辦呀?我聽說——只是聽說哈,似乎很有背景。”袁雅維很擔心他萬一得罪老師,被迫轉學什麽的。
“的親叔叔是教育局的員。”張宇在一旁補充道,看起來不置可否、一點兒也沒為唐曄擔心。
“我爸和高教廳的人比較,和教育局的不一定有,不知是否能幫上忙。”何嘉南也很擔心,沒留意方源深深看了他一眼。
“……”唐曄似乎坐得不太舒服,調整一下坐姿,好整以暇地說著。
這時門鈴響起,阿姨從廚房裏小跑出去開門,原來是餐品送到。阿姨和頭戴白廚師帽、穿幹淨整潔的黑制服的送餐員一起把餐品從送餐車裏拿了出來,一盤一盤擺好在位于大廳後面餐廳裏的八人長餐桌上,再從廚房裏拿出配套的餐擺放整齊,才招呼他們四人過來吃飯。
唐曄帶同學們到飯廳,張宇跟在他邊,又毫不客氣先在他左手邊的位置一屁坐了下來,毫不扭。
唐曄又笑著招呼,“你倆快過來呀,沒吃飯就專門跑來,壞了吧。”他指了指自己對面和張宇對面的兩個位置說,“坐這兒呀!”
何嘉南前幾周知道袁雅維對唐曄的意思,便自然地拉開張宇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袁雅維微紅著臉,坐到自己的男神對面。
只見剛才送餐車上送來的并不是一般的塑料外賣盒,餐桌上是一個個木制的深餐盒,打開餐盒蓋子,食好好地被安放在餐盒裏的白鑲兩條細金邊的薄瓷盤子上。
袁雅維留意到白瓷盤子的邊緣有兩個低調的暗紋字樣,唐宴,順口調笑說,“唐宴?這酒家不會是你家開的吧?”唐曄笑笑不說話,反而是張宇故作神地說,“對呀,你去報他名字還能給你打到骨折呢!”
何嘉南哈哈大笑,袁雅維卻瞪了自己好友一眼,氣惱連何嘉南也背叛自己,對那人笑。
食盒全部被打開,有一只白切、一條清蒸桂花魚、一份百合炒蝦仁、一份白灼蘆筍,再加上每人一盅黃芪燉鴿湯。只見白切皮黃白,魚蒸得恰到好、打開時還冒著蒸氣,蝦仁個頭大、晶瑩剔,而蘆筍翠綠鮮。雖說菜品是不久前剛點的,但致程度不下于高檔酒樓,看著就讓人食指大。
幾個同學折騰到快一點,還真是了,他們大口喝著湯,吃著湯裏的鴿。孩子們一邊在吃,方源拿了個碗站在唐曄邊,夾了一塊魚腹,彎腰仔細挑著上面的刺。
唐曄小口喝完湯,卻并不吃湯料,他看著桌上的幾樣菜品,一邊用公筷漫不經心挑起一蘆筍放進碗裏,一邊皺眉說:“怎麽今天沒有水蛋?”
“您最近累著,要多吃補一下。”方源說,“和蝦仁您都嚼得,先吃著,魚刺馬上挑好了。”
“嘖,方總,您又是這樣子搞!”阿姨出來收走湯碗一邊說,“他都十幾歲了,還當他幾歲咩!有你們這樣養小孩的!人家五六歲的都會自己吃魚了,你們這樣搞,他以後出去沒人照顧還怎麽活得下去!”
唐曄聽阿姨這麽一說,輕輕推開方伯伯拿筷子的手,賭氣地說,“我不吃魚!”
但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別的吸引住了——就在阿姨說五六歲小孩都會自己吃魚時,大門開了,兩個高瘦的男生從玄關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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