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阿梧。”

這個親的稱呼一出，紀青梧的長睫終於不再抖，定定地回著他幽深的眼眸。

趙明琰嘲弄地道：“紀家，早就該散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都直在紀青梧的臉上，都在震驚於皇帝話中的意思。

老太太更是驚愕地愣住，眼睛瞪得凸出。

“這是，什麼意思.”

紀家父子也眼睛不帶眨地著紀青梧。

紀青梧繃著的神經徹底鬆散下來，再多的僞裝，再多的解釋，都是無力的。

這一刻，比設想的要來的更快更早。

紀青梧帶著些許破罐子破摔的心。

對著老太太點點頭，聲音清脆。

“沒錯，就是祖母想的那樣。”

紀老夫人頓時覺得像被人住嚨一般，呼吸不暢，渾癱著後仰，倒在了被褥上。

但還不死心地道：“皇上，可，可，就算與沒有干係，長彥他不該這麼慘死”

趙明琰目涼涼地落到老太太上，就把得再說不出後頭的話。

“有些事，本無需向你代，但老夫人一直耿耿於懷，朕索把話說個明白。”

“紀長彥，死一千次不足惜，朕還覺得不夠解恨！”

紀老夫人心肝俱，原來是一直想錯了。

要孫兒命的人，是皇帝。

趙明琰掀脣，冷笑道：“老夫人若想爲你的孫子陪葬，朕也不會阻攔，這把年紀，也可以算得上是喜喪了，是不是？”

喜喪，這是想要老太太的命了

此話一出，紀家人趕忙起，跪了一地。

連聲高呼：“請皇上息怒！”

這下，老太太人徹底清醒。

就算皇帝剛進來時，表現得和善，也不是看在的面子上，宮中太后都倒了，還有何面子可言。

皇帝此番過來，爲的是青梧，自己還不知死活地往他的逆鱗上撞。

看錯的事，太多了，皇帝竟然真的被青梧勾了。

老太太爲了保命，就算是頭暈上無力，也撐著從牀上爬下來，在牀腳的位置匍匐跪下。

趙明琰坐得四平八穩，並不在意都有誰跪在地上，人跪拜，是理所應當之事。

但紀青梧可不好繼續坐著，爹孃還有大哥都跪著。

只是，起慢了一步，地上留給的空地不多了。

這位置實在尷尬，若是也跪，就得跪在皇帝的靴子邊。

紀青梧琢磨著，往喬氏邊上一也是可以的。

膝蓋剛彎起，這雙金龍朝靴的鞋面就了，抵住的小，止住的作。

其餘的紀家人都低頭看著地面，忐忑地等候發落。

紀青梧用力推了下皇帝的大，將人移開了點，的膝頭往下落，卻沒有到邦邦的磚石。

紀青梧低頭一看，這下直接跪在他的腳面上，連忙扯出襬遮住。

語氣雖恭敬有加，但那雙眼眸瞪得圓潤有。

“請陛下，息怒。”

趙明琰回著道：“朕沒有遷怒你，你跪著做什麼，起來吧。”

言外之意，紀家的其他人還得接著跪著。

跪什麼了？這假模假樣的形式，紀青梧都有點不好意思。

“陛下。”

紀青梧又輕喚一聲。

趙明琰看著，表和緩了點。

“阿梧沒有錯，可以起，但其他人的錯，可不小。”

紀青梧見他神，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揭過，沒再勸。

但也沒起，爹孃都跪著，怎好到椅子上坐著。

趙明琰道：“之前的事，不說便罷，如今提起，不如說道說道，紀長彥膽敢刺殺史，這等狼心豹子膽，是如何養起來的？”

“京城世家的紈絝，要是排個名位，紀長彥必然是前三甲，欺行霸市，告到朕手上的摺子都有十幾個。”

“這都是你們一點一點縱容起來的。”

紀伯連臉上浮現愧。

因爲二弟紀旭文不好早逝，留下孤兒寡母，他對二房子的教養寬鬆了許多，母親偏心二房，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又因爲外任做，就更管不了。

紀伯連思及過往，沉痛地道：“都是臣之過。”

喬氏也曾管過，但到了婆母和妯娌的怨懟，於是便也罷手，垂頭嘆著氣。

紀老夫人的眼淚不停冒出來，紀家人中，屬最疼紀長彥，也對其最爲放縱，只是現在後悔太過溺孫兒，爲時晚矣。

沉悶的氣氛，要死人。

紀青梧都覺得有點不過氣來，趁著沒人敢擡頭，出其不意地用下，蹭了下他的手指。

趙明琰垂下眼，紀青梧輕聲慢語地道：“剛回家時，祖母還告誡過我，紀家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大家定是都懂的。”

老太太閉上了眼，眼角流下淚，這句話，從青梧的中再說出來，才最爲諷刺。

紀青梧並不想回護紀老夫人，只是不想對好的人，也跟著累。

“陛下，我們都知道錯了。”

趙明琰順勢勾了下的下，知道的心思，卻沒順了的意。

而是道：“知錯？最大的錯，朕還沒說。”

紀青梧頓了頓，不知皇帝又要說出什麼驚天之言。

趙明琰挑眉道：“怎麼沒人問朕，這最大的錯是什麼？”

紀老夫人在流淚，其餘人的額頭上都在流汗，哪有敢問的。

只能紀青梧來問了：“.是什麼？”

趙明琰滿意地頷首，收回手，繼續道：“老夫人不是想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紀老太太跪趴在地上，連連搖頭，年紀大了，跪在地上已吃不消，只希能早些結束這場審問。

趙明琰嗓音深寒地道：“那日下午，阿梧被紀長彥用藥迷暈，帶離了府中，你們無一人知曉。”

“老夫人教養出來的好孫子，把歪主意打到自己妹妹上，不僅綁了，還不惜下了劇毒，以此來換自己活命。”

紀老夫人拄在地上的手在抖，全止不住震。

原來，這就是想求得的真相。

頭頂繼續傳來皇帝的話音，裡頭深藏的怒意，就像在平靜土層之下涌的巖漿般危險。

“若是阿梧出了什麼意外，你們誰都賠不起！”

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