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視力好,雖然隔著一大段距離,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花襯衫,活像七十年代港仔的土老,不就是那個從小討厭到大的張崇文嗎?
還是一樣賤兮兮的臉。
等等,他旁邊的人是誰?
看上去有點眼……
直到兩路人馬匯,張崇文拍了拍的肩膀,對江遲年一頓明目張膽地眉弄眼,然后大咧咧的介紹,“遲年,還記得周嗎?你們可是老相識了。”
周箐箐!
就說怎麼這麼面呢!
溫喬腦中警鈴大作,頭號敵現,這可不是沈狐貍之流,沒什麼分量的路人甲乙丙,而是實實在在的……
頭!號!!敵!
狗男人的初人啊!
那豈不是白月一樣的存在?
麻痹的,今天真是倒了霉!
又聽到張崇文那個大洋洋得意地介紹,“猜猜我這次去黎遇到了誰?正在周,現在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大設計師了,主園林設計,正好肖肖在找這方面的專家,這不就湊到一塊兒了,緣分啊。”
江遲年態度冷淡,稍稍點了一下尊貴的頭顱。
他本以為是闊別已久的兄弟聚餐,沒想到還多了外人。
肖輝對沾沾自喜的張崇文遞了個眼,“遲年,今天我們跟周小姐純屬偶遇,不是刻意安排的。”
周箐箐也點頭,“對,是我臨時打電話約肖輝,然后他說你們在這邊,因為我明天要出差,只有這個時間點巧大家都有空,所以就約一起了,遲年,你應該不介意吧?”
溫喬打量了一眼江遲年的臉,是個正常人都不能說‘介意’吧?何況狗男人對外一向秉持紳士風度。
果然……
江遲年淡淡睇了肖輝一眼,薄微抿,“客隨主便。”
周箐箐似乎很開心,地道了聲謝謝,還格外矜持而優雅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出纖長雪白的脖子。
溫喬打量著周箐箐,今天顯然是特地打扮過,一經典款香奈兒,只可惜已經過時了,周月手中拎著的假限量版名牌包包更是暴了囊中卻又打腫了臉充胖子的尷尬局面。
而周月所用的餅顯然也不夠細膩,被太一照就現形了。
此刻這里的一堆男人都算得上是鉆石級別的優質男,周月昂首,顯得格外自信而知。
肖輝看到江遲年角繃的樣子就知道他不開心了,他用力拽了張崇文一把。
偏偏某個沒眼的家伙還自認為很幽默地對周箐箐介紹溫喬,“周,這位就是江家的養媳了,我跟肖肖以前還打賭說遲年肯定會以各種方式堅決抵抗封建傳統糟粕爭取自由主權,畢竟我們都是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知識青年嘛,可沒想到這小子連做個掙扎的樣子都沒有就乖乖從了。”他搖頭晃腦著,一副頗為江遲年的不爭氣而倍失的樣子。
肖輝,“顯然是被溫小喬的折服,甘愿俯首稱臣。”
肖家跟溫家關系也比較近,他們可以算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溫小喬這個名字肖輝也不記得到底是怎麼起來的,卻一直就如此開了。
溫喬:臉。
還是肖輝哥哥有眼。
張大,“也是啊,哪個男人不好?”
溫喬的目落在林蔭小道旁邊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上,在思考這個積能不能功堵住張崇文的?
如果不能的話,不介意再多加一些碎石子。
這個家伙……
還是千年如一日的討厭!
周箐箐掩輕笑,“遲年真是太孝順了。”
溫喬,“……”周月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不能說一句兩人郎財貌天生一對嗎?
說句實話有那麼難嗎?
討厭扭扭、假模假樣、虛偽做作的周月。
“你好,周箐箐。”主出手。
溫喬一手挽住江遲年的胳膊,一手驕矜地了周箐箐的指頭,幾乎是一沾就走,仿佛周箐箐是什麼不得的病毒,但臉上卻維持著儀態萬千的端莊笑容,“你好學姐,我溫喬。”
周箐箐略尷尬。
溫喬忙地解釋,“不好意思哦,跟遲年在一起久了難免沾染上他的一些習。”
周箐箐表有點懵,似乎沒聽懂。
溫喬學著周箐箐的樣子掩輕笑,“潔癖。”
周箐箐這下徹底尷尬了,的角微微搐,“是嗎?”
溫喬抱江遲年的胳膊,將臉親昵地上去,“說來也奇怪,我家遲年對誰都潔癖,就對我沒有。”抿笑,“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緣分’兩個字狠狠砸回張崇文臉上。
溫喬不失時機地瞪了張大一眼,這個沒眼的家伙!
肖輝笑,溫小喬還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利啊,真是令人懷念。
江遲年轉頭看向笑得璀璨如花卻時不時向‘敵’亮小爪子的溫喬,莫名想笑,“好了,我們用餐吧,待會兒我要早點走,一點半有會議,你倆下次約在我們公司附近。”
張崇文哀嚎,“我們好久沒聚了,你不至于就陪我們一個小時吧?”他低頭看表,“不對,是58分47秒,46秒,45秒,44秒……”
溫喬,“……”終于見到一個比小蠻腰還無聊的家伙。
一行六人朝餐館走去,溫喬始終吊在江遲年的胳膊上,占有姿態明確。
江遲年俯湊近耳邊低語,“如果你非得抱我胳膊的話,可不可以換一條抱?”
溫喬這才反應過來,居然一直死死抱著狗男人傷的胳膊,他沒一掌拍開自己已經算是人前給臉了,“對……對不起,我沒……注意。”連忙松手,小心翼翼地問,“疼不疼?”
“嗯。”江遲年淡淡應一聲,角含笑,“你只注意到漂亮學姐了。”
溫喬重新攀住他的胳膊,瞳孔微瞇,仰著小臉笑瞇瞇地著他,“漂亮嗎?”
江遲年低頭看,那含笑的眸中分明藏著無數把小喬飛刀,只要他敢說錯一個字,一定會刀砍死他。
怎麼以前他從來沒覺得這個人如此有趣?
又虛偽又做作,還矯得要命。
每一條都死死踩在他的底線上。
可他就是覺得這樣的溫喬比那個溫順乖巧得仿佛沒有生命力的瓷娃娃要……鮮活得多。
嗯,對,是鮮活。
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抖不完的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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