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聞笙眉宇間是眼可見的疲憊。

他閉眼，抬手摁了摁眉心，沉聲問，“就算承承接你了，又怎麼樣呢？我已經有老婆了，我不可能因為承承接了你，就跟我老婆離婚跟你在一起的，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對你都從來沒有過任何的覺。”

說著，他睜開眼，極其淡漠的目看著江若溪，“如果非要說有，那也只是討厭。”

江若溪看著他，似乎不敢置信，瞪大了雙眼問，“你……你說什麼？”

“江若溪，你的出現，搞的我家無寧日，難道我不應該討厭你嗎？”鹿聞笙忍夠了，于是，把心底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江若溪驚訝的徹底瞪大了雙眼，完完全全不敢相信，這話是鹿聞笙對自己說的。

好半晌，才緩過神來問，“你……你跟那個蘇星覓，不是協議婚姻嗎？”

鹿聞笙聞言，哼笑一聲，“林夏告訴你的？”

江若溪不置可否。

“是啊，確實是協議婚姻，因為我只有用一只協議，才能讓蘇星覓嫁給我。”鹿聞笙又說。

“什麼意思？”江若溪又驚了。

鹿聞笙深吁口氣，干脆直白道，“意思就是，我對蘇星覓，早就見起意想拐做老婆，但我又不想浪費那麼多時間和力去追，所以就用了最簡單暴的方法，投給三個億，讓拿錢簽協議嫁給我做我三年老婆。”

江若溪不敢置信地搖頭。

“起初，我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心上了，想跟過一輩子，所以，定下了三年婚期。”

鹿聞笙繼續說著，微微一笑，笑容里，竟滿滿是幸福的味道。

“如果我不是真的，三年期一到，我們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離婚，也沒有繼續糾纏我的理由。”

“但我現在很清楚地知道，我是真的，想跟好好過一輩子，所以，不管當初的協議到沒到期，我都不會跟離婚。”

“鹿聞笙，你……”江若溪著他，幾乎要崩潰，“你怎麼可以上別的人？”

“你上了蘇星覓，不跟離婚，那我呢？我怎麼辦？”忽然吼了起來。

一吼，承承就醒了。

鹿意承睜開眼，卻并沒有看江若溪，也沒有看鹿聞笙，只是靜靜地著門口的方向，然后開心的大了一聲，“媽媽！”

蘇星覓站在門口，被孩子的那一聲大驚的回過神來。

鹿聞笙和江若溪也朝門口看去。

過病房門上明凈的觀察窗，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蘇星覓。

鹿聞笙當即從沙發里彈了起來幾乎箭步沖到病房門前，一把拉開了門。

蘇星覓真的自己回來了，就近在眼前。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站外面也不進來？嗯？”他所有目地盯著，低啞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激，高興。

蘇星覓抬頭靜靜地看了他兩秒，而后直接越過他，進了病房。

“媽媽，你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蘇星覓，承承當即一癟，哭了起來。

蘇星覓走過去，坐到病床邊，看著孩子打著石膏的左以及額頭上手臂上纏著的紗布，心疼的紅了眼。

“對不起啊，承承，是媽媽不好，媽媽本不知道——”

“閉！”

就在蘇星覓的聲音沒有落下的時候，一旁的江若溪忽然發狂般的怒吼起來。

“什麼媽媽，你是承承的媽媽嗎？你能不能要點臉？我才是承承的媽媽，承承是我生的，他是我上掉下來的，我才是他的媽媽！你憑什麼出現在這里，你給我滾！”

江若溪吼著，竟然還要手去推蘇星覓，就被鹿聞笙一把拽住，將掀開。

江若溪被掀的后退兩步，撞到后的桌邊才停下，然后瞪大雙眼像是只了一顆臭蛋一樣，滿臉震驚地看向鹿聞笙。

“江若溪，該滾的，是你！”鹿聞笙看著，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地道。

江若溪著他，完全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但僅剩的理智告訴，要是繼續鬧下去，絕對撈不到任何一點好，反而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所以，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眼里的淚就跟擰開的水龍頭似的，嘩啦啦地落下來。

“阿笙，你這是在剜我的心你知不知道？”問，臉上是傷心絕的表，“你要我走是不是？”

“好，我走。”閉眼，眼淚簌簌落下，似乎盡了此生最大的辱與委屈，“我現在就走。”

話落，一把抓過自己的包包，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快步離開了。

病房里一時沉靜下來。

鹿意承看看蘇星覓，又看看鹿聞笙，弱弱喊，“爸爸，媽媽……”

“告訴媽媽，是哪里疼嗎？”蘇星覓握住他的小手，輕上他的小手，滿眼心疼問。

鹿意承搖頭，眼睛亮亮地著，“媽媽你回來了我就不疼了。”

蘇星覓看著還是跟當初一樣依自己喜歡自己的孩子，一下子破防，眼淚完全不控制，瞬間流了出來，口道，“對不起啊，承承，媽媽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不要你，你就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會一直一直喜歡你，跟你在一起。”

“真的？”鹿意承無比欣喜。

“嗯。”蘇星覓止住眼淚，笑著點頭，“媽媽絕不騙你。”

“那我呢？”鹿聞笙站在的后，眼問。

蘇星覓回頭，面無表地看他一眼，而后，又繼續跟承承有說有笑起來。

鹿聞笙就在一旁的沙發里坐下，靜靜看著他們母子倆個有說有笑。

病房的氣氛安寧，和諧。

這才是一個家，家人在一起該有的樣子。

晚上十一點多，承承終于困了，被蘇星覓哄著再次睡。

等他睡著后，蘇星覓給他好被角，起一轉頭，就對上鹿聞笙一雙灼亮無比的眸子。

一秒之后，就收回視線，無視坐在沙發上的鹿聞笙，徑直往洗手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