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第一次見沈亦言，只覺得他長得特別好看，雖然冷冰冰的，可越是看他板著臉不搭理人，我就越是想靠近他，尤其是看他被氣得說不出話，又不忍心真的沖我發脾氣的樣子，可得不行。”

宋瑾聲音變得特別溫，白野朝沈亦言比了個口型：聽見沒，說你可呢。

沈亦言沒搭理他，但眉眼卻是溫了許多。

“那時候，我雖然格大大咧咧，但只有沈亦言，讓我總是想為他不顧的而出。不管是沈亦行欺負他的時候，還是沈重青打罵他的時候，明明知道和他們作對很危險，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勇氣，我只知道，如果不擋在沈亦言前面，我一定會后悔一輩子。”

“離開沈家之后，我沒有一天不在想著他，想他在沈家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繼續委屈，有沒有比以前過得開心一點。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什麼是喜歡，只是在心里把他當做很重要的朋友，哪怕自己并不缺朋友，可沈亦言就是獨一無二的。”

“你知道后來再遇見沈亦言，我有多開心嗎？”

宋瑾的角展開笑意。

同一時間，坐在白野對面的沈亦言，也漸漸勾起角，笑意從眼底延到心里。

白野發誓，這是他認識沈亦言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的，發自心的開心笑容。

“我以為我們都長大了，也有能力為自己發聲，所以哪怕沈亦言拼命地想躲開我，我還是窮追不舍地跟著他。因為我知道他面上表現得再不耐煩，對我說再多不好聽的話，可是沈亦言永遠不會真的討厭我。”

宋瑾的聲音里，帶著篤定的自信，白野看著沈亦言容的表，忍不住追問道：“你就這麼肯定，他永遠不會討厭你？”

“嗯。”

“因為他喜歡你？”

“不，不是因為他喜歡我。”

宋瑾輕聲道。

“或許在你們看來，是我一直在為沈亦言出頭，為他和沈重青、沈亦行作對，為他和朱函星打架，為他失去了很多東西。可是只有我知道，真正的沈亦言，是一個多麼溫善良的人，他值得我為他做的一切。”

“每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應該是帶著父母的期待和來的。可沈亦言從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了是不被的，鄢霏拋棄他一走了之，沈重青先是想著將他送到孤兒院，后來即使留在沈家，也不過是把他當棄子。更不用說沈亦行著他待那些小，將一切惡劣的行徑推到他上。這些本該他的人，卻帶給了他最大的惡意。”

“白野，你是警察，應該比我更清楚，多殺人犯犯下的錯誤，都是因為年帶來的不幸。”

“做神科醫生這麼多年，我遇到過太多各種各樣的心里有缺陷的人。差點殺死小八的喻文澈，嫉妒到扭曲的李飛，想為哥哥報仇而差點鑄大錯的徐寧晨……我不否認他們曾經都到過很深的傷害，可他們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去傷害別人。人都是這樣，被強者欺負，沒有能力和強者對抗，便選擇傷害比自己更弱的人，來滿足心里的不甘。”

“只有沈亦言，從頭到尾，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這些年，他為我做過的很多的事，即使在那天晚上那樣的場合下，他都沒有說出口。可是所有他為我做過的事，我其實一直都知道。”

“寧瑾死后，我和母親的生活一度陷困難，卻收到一大筆的資助，我知道是他在暗地里幫助我們。這些年他一直在看不見的地方守護我。”

“后來為了讓沈亦言徹底死心，我選擇和葉揚結婚，我不希他把時間浪費在我上，我希他能重新找到更好的，更值得的孩。可是沈亦言卻在我結婚那天，獨自一個人，在酒店的套房靜靜地目送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很痛苦，很難過，這些我一直都知道。”

“再后來，我被葉揚背叛，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再度出現在我面前。他變了很多，以前的他不笑，可現在的他總是對我展溫的笑意，以前的他冷冰冰的，和任何人都保持著距離，可現在的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任何人之中。”

“就像你說的白野，沈亦言活了以前的寧姝的模樣。”

“他為我做的一切，為我在這些年承的孤獨，痛苦，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我卻假裝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我真是壞了。以前的我可以不顧的為他出頭，為他鳴不平，可現在的不僅無視他對我的好，還要把他推得遠遠的，用盡一切心思傷害他。我已經越來越差勁，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沈亦言卻越來越好，越來越溫，越來越強大，這個世界給了他很大的惡意，他從來沒有把惡意還給世界。是他讓我知道，真正的溫是什麼。”

小時候的宋瑾，大大咧咧，不會表達，只知道喜歡就靠近。

后來明白了什麼是喜歡，現實卻讓再沒有機會說出口。

心底積的，長久以來從未說出口的喜歡，今天終于能夠吐出來。宋瑾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哪怕這些話沈亦言聽不見，哪怕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可是終于能夠坦然地對自己承認，沈亦言是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一個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信仰，就有了底氣去做任何事。而沈亦言，就是我的信仰。”

宋瑾說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為做了太多，現在是時候到豁出一切了。

“既然如此，我更希這些話，你能當面對我說。”

清冷干凈的男聲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接著電話便掛斷了，宋瑾呆呆地坐在床邊，好半天才反應過那道男聲的真正主人是誰。

與此同時，白野對面的座位已經空無一人，掀起的角風一般的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