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沈亦言臉上沒什麼表,但氣勢冷冽得嚇人。徐寧晨嚇得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沈亦言又說了一遍才挪步子,一溜煙跑走了。
沈亦言低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宋瑾,目掃到手里的小盒子時,瞳孔驟然。
一雙溫暖的手臂繞過肩膀,宋瑾輕輕抖了一下,抬起朦朧的淚眼,對上沈亦言溫的眸。
“別哭,瑾兒。”
沈亦言拿起懷里的紙巾一點點輕輕拭著的眼淚,宋瑾緩緩抬起手,手心里躺著兩枚大小不一,但外形一模一樣的銀戒指。
“原來你和寧姝,曾經是那麼相。”
戒指的圈,一枚刻著字母S,另一枚則是字母N,一眼就能想到,是沈亦言和寧姝。
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寧姝是最親的妹妹,還慘死在他人手上,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對寧姝和沈亦言的產生任何不滿。
可人都是,理智再怎麼掙扎,都會被沖和淹沒。
“姬清水說得或許沒錯。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合格稱職的姐姐,不可能一丁點都不知道小姝心里已經住了一個這麼深的男人,更不可能連和之間所有的回憶都忘記了。”
“如果寧姝的死真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那些事呢?”
“瑾兒……”
沈亦言地把宋瑾抱在懷里,“你沒有必要把別人傷害你的話往心里去,更不能將一切過錯歸咎在自己上。寧姝是被人殺的,不可能和你有關系!”
宋瑾搖了搖頭,從沈亦言懷里退后了兩步。
“沈亦言,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神科嗎?”
沈亦言沉默著,宋瑾也并沒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苦笑著說:“因為我最想治好的人,是我自己。”
都說醫者不能自醫,但那時的宋瑾,孤立無援,更沒有足夠的金錢去尋求心理醫生的幫助。
當偶然看到一種創傷后應激綜合征的病后,心里便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一場高燒的后癥怎麼想都不可能嚴重到失去所有的記憶,唯一的可能就是,寧姝的死真的和有關。
不然宋子矜這些年也不可能一發病就用那些難聽的話罵。
姬清水有一點說得沒錯,的確是個自私的人。想找出寧姝案子的真兇,不僅僅是為了妹妹,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如果不是寧姝的死,不會失憶,不會忘記和沈亦言曾經相識的記憶,不會這麼多年不間斷地遭母親的冷眼和謾罵。
死去的人一了百了,可活著的卻痛苦不堪。
最想要證明的,其實是寧姝的死,和無關。
“現在你看清我了嗎?雖然有一張和寧姝一模一樣的臉,雖然骨子里流著相同的。可真正的我,和寧姝完全不一樣!”
“寧姝善良,開朗,就像小太一樣溫暖。而我卻孤僻又冷漠,也冷淡得要死,更不會好好地一個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沈亦言,我的確是喜歡你。可也就到喜歡為止了!我沒有寧姝開朗,可以溫暖你的世界。也沒有姬清水深,為你付出那麼多年的青春。之所以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為你是沈氏總裁,又曾是寧姝的男朋友,接近你最有利于得到寧姝案子的進展!”
宋瑾收起眼淚,突然又變回了初見時那個冷淡又不茍言笑的人。
沈亦言定定地看了很久,忽地彎起一抹笑,“騙自己可以,但是要騙我。瑾兒你還差得遠了。”
宋瑾眼神微,別開臉不去看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既然只是看重我沈氏總裁的份,在我被撤職的期間,又是誰連工作都不要,也愿意跟我去滬城的?”
“離開漢城,可就注定你離寧姝死去的真相越來越遠,可那個時候,你卻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了跟我離開。”
沈亦言聲音溫得像是要化開,可他越是溫,宋瑾心里卻越是難。
“瑾兒,不是比誰比誰得更多,也不是在意誰付出得更多。我喜歡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很開心的事了。”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沈亦言牽起的手,低頭輕輕吻在的指尖,輕盈又溫。
“你認為現在的我,是被寧姝塑造之后的我。因為寧姝,才有現在的沈亦言,對嗎?”
宋瑾一個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亦言完完全全地猜中了的心思,分毫不差。
真是的,到底誰才是正兒八經的神科醫生,分明怎麼都看不他,可他卻能想中心里所想。
宋瑾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你說得沒錯,我喜歡溫又強大的你。可這樣的你,是為寧姝而生的。”
“那又怎麼樣呢?”
沈亦言認真地看著。
“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又想再次離開我嗎?”
不,不是的!
宋瑾在心里瘋狂地否認沈亦言的質問,可話到了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承認,即使是自己是最后來的那個人,也想霸占沈亦言的全部,嫉妒寧姝,也嫉妒姬清水。們一個陪過沈亦言青春年,一個陪過沈亦言披荊斬棘。
唯獨這個后來者,了坐其的人。
手指被輕的力道穩穩握住,沈亦言的指尖穿過的指,地扣住的手。
“瑾兒,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大可以放你離開。可是你剛才所有的話在我看來,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沈亦言笑得狡黠,那張俊的臉上染上如月一樣干凈飛揚的神。
“你啊,其實喜歡我喜歡得要死。”
他黑玉般的眸子灑著溫的月,瞳孔漆黑,卻很深。
宋瑾眼角又變得潤,晶瑩的淚水從臉龐落到下,滴在兩人十指相扣的雙手上。
“這可是你說的。”
聲音染上了哭腔,可語氣里卻帶著往日沒有的任。
“是你要牽起我的手,以后若是想把我扔下,可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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