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言目沉沉，臉卻是不變，一點被說的跡象都沒有。

“有些過去，沒必要提。”

見他態度如此強，宋瑾一時也有些煩躁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因為你那個初，才進去的？”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沈亦言再開口時，聲音里似乎抑著某種難過的緒。

他說：“被人欺負了。”

這回答，就等于是默認宋瑾的猜測。

宋瑾又不難過起來，這是沈亦言第一次在面前坦誠對另一個人的在意，或者說，不僅僅是在意，他曾經那個人得刻骨。

甚至不惜為了對方，毀掉前途。

“你走吧，我今晚不回去。”

鼻腔酸得厲害，努力克制著快要噴涌而出的淚意，直接把沈亦言往外推。

沈亦言了眉心，手擋在門前，無奈地對說道：“瑾兒，都是過去的事了。”

宋瑾沒吭聲。

沈亦言：“你要追問我，我便回答你就是了，結果回答了你，你又要不開心，你讓我怎麼做呢？”

宋瑾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有些別扭，可正因為越來越喜歡他，才會越來越在意他的過去。

現在想到自己之前那副灑的樣子，就覺得純純在被打臉。

沈亦言見宋瑾不退步，也不再堅持，只說道：“那我先回去，明早再來接你。”

“不用。”

沈亦言看了一眼，沒多說什麼，關上門離開。

宋瑾這晚在金悠悠家，也沒怎麼睡著，一來是想到沈亦言就心里難，二來是金悠悠吐得昏天黑地，兒都沒辦法睡。

第二天一早，宋瑾從金悠悠家離開，直接去了青連醫院。

快走進電梯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回過頭，余桐低聲朝說道：“來一下。”

宋瑾跟著余桐走到門診樓后面的草坪，余桐確認四周沒人后，非常古怪地盯著：“你怎麼會和沈亦言一起出現在德華酒吧？”

宋瑾沒直接回答，只皺了皺眉，“怎麼了？”

余桐盯了老半天，終于說道：“你真的不知道？”

宋瑾今天心本來就不好，被余桐啞謎打得很焦躁，“你到底想說什麼。”

余桐：“寧姝難道曾經沒有告訴過你，和沈亦言在一起過。”

“你說什麼？”

宋瑾整個人有如雷劈，不可置信地盯著余桐。

余桐見這副反應，也不像是裝的，嘆了口氣道：“之前你問我寧姝的死是不是和沈家有關時，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才這麼問的。”

宋瑾當然不知道。

當時只是因為知曉德華是沈氏下面的產業，又覺得余桐和沈亦行有什麼關系，才這樣問的。

“不過你不知道，也正常。”余桐一副意料之外，理之中的樣子，“我也是偶然撞見寧姝被高年級的男生纏住，沈亦言跟瘋了一樣替解圍，才知道的。”

宋瑾：“他和寧姝的死，有關系嗎？”

余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宋瑾點頭，朝余桐道了謝，轉往門診樓走去。

余桐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背影，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我已經按照您吩咐的話，跟宋瑾說了。”

那頭聲音里有笑意：“錢會到賬。”

“宋瑾……”余桐眼里閃過一掙扎，“這樣做，會不會對他們太殘忍了。”

“有空可憐別人，不如擔心下自己。”

充滿笑意的聲音，滲出的全是寒意。

余桐立刻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宋瑾這一早上，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腦子里一團。

回想起和沈亦言自認識以來的種種，越想越有種直覺，余桐的話，不是假的。

沈亦言對的喜歡，來得洶涌又熱烈，現在想來，的確不像是才認識幾個月，就能產生的。

放在桌上的手機振起來，宋瑾掃過來電，看著屏幕上沈亦言三個字，手指劃過屏幕，摁了掛斷。

現在不知道該用什麼心面對他。

宋瑾這一天過得渾渾噩噩，幾乎也沒什麼胃口吃飯，下班后過馬路的時候，連車喇叭的聲音都沒聽見。

突然急剎車的司機從車里探出頭，對破口大罵：“走路不長眼睛啊，不想要命別來禍害老子！”

宋瑾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巨響，那輛車往前直接沖了一米。

而車尾，是悉的邁赫。

沈亦言從車上走下來，對上怒氣沖沖的司機，那司機被撞破頭皮，舉著拳頭就要朝他揮過去。

沈亦言側避開，沒什麼表地說了句：“抱歉，沒看見。”

司機臉都氣綠了。

“你特麼睜眼說瞎話呢，老子……”

“要多？”

沈亦言打斷他，遞出一張名片。

“打這個電話。”

那司機將信將疑地接過名片，撥過去，隨口報了個十萬，隨即臉一變，兩眼都在發，連看沈亦言的表，都充滿了恭敬。

沈亦言沒搭理他，長闊步走到宋瑾跟前，低眼問：“怎麼不接電話？”

“不想接。”

宋瑾提步轉，手腕被沈亦言拽住。

他皺著眉繞到前，見表冷淡，以為還在因為昨晚的事生氣，放輕聲音哄道：“瑾兒，昨晚是我態度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但你也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真心？”

宋瑾喃喃地重復著他的話，忽而抬眼定定地盯著他。

“是對我真心，還是對我的雙胞胎妹妹寧姝真心？”

沈亦言眸一變，“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心里最有數不是嗎？”

宋瑾甩開他的手，把距離拉得遠遠的。

“沈亦言，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看著我的時候，心里想的究竟是我宋瑾，還是我妹妹寧姝？”

“是你。”

沈亦言回答得斬釘截鐵，他出手想牽，卻被宋瑾側躲過。

“你別我。”聲音冷冷的，“我問你，你心里最的初，是寧姝嗎？”

沈亦言神復雜地著，并不想回答。

宋瑾：“你不回答，就是默認，我和你的關系就到此結束。”

沈亦言一怔，眼底洶涌：“你要和我分手？”

他黑玉般的眸子，滿眼都是不可置信和無法接的痛楚，宋瑾別過臉，不想看他。

甚至不知道他眼底的痛，是不是為了自己。

看著宋瑾眼底的決絕，再看著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沈亦言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說道：“你說得沒錯，我最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寧姝。”

宋瑾口頓時涌上一淚意，覺到自己渾都在抖。

下一秒，突然欺上前，揪住沈亦言的領，強迫他低頭和自己對視。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