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慢條斯理,不慌不忙。
但沈亦言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宋瑾卻越覺得心里不安。
問道:“你那條繩子,是哪里來的?”
沈亦言深看了一眼,說:“我沒必要告訴你。”
宋瑾一愣,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不蹙了蹙眉。
“沈亦言,我在好好問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好好問我?”沈亦言輕笑一聲,眼中浮起淡淡的不屑,“或者你可以直接說,你在懷疑我。”
宋瑾抿。
自從余桐告訴寧姝的事可能和沈家有關后,的確一直藏了個問號在心里。
可每每一看到沈亦言,那些懷疑都就變得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散了。
只是今天聽張宇提到這條紅繩的事,覺得實在過于巧合,才不得不找他確認一下,不然自己一個人憋著,又鬧得兩個人不高興。
宋瑾吸了吸氣,說:“我今天剛搬到你家,你這態度,是想把我趕出去?”
這話出來,沈亦言僵了僵,眉眼倏地下來,把摟進懷里,低聲說:“抱歉。”
宋瑾心里有些委屈,頭抵在他肩上,不說話。
沈亦言手掌過后背,耐心地哄道:“瑾兒,我不管你那里又查到了什麼消息,覺得和我有關,但是你要相信,我絕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永遠不會。
宋瑾從沈亦言懷里直起,眼睛也有些紅。
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他們既然已經是人,即使做不到完完全全地坦誠相待,但也要做到相信對方。
沈亦言既然這麼說,相信他便是。
晚上,沈亦言回房時,注意到次臥里面鋪了床被。
他輕挑眉,倚在二樓走道墻邊,意味深長地看著走過來要進次臥的宋瑾說:“瑾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宋瑾被問得滿頭問號:“睡覺啊。”
“都搬過來了,還分床睡?”
宋瑾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習慣一個人睡。”
說著,就要進去。
沈亦言長一邁,攔在門前,攬過的腰不肯放人進去。
“習慣是可以改的,你現在和我一起睡,過段時間,就不習慣一個人睡了。更何況,你和葉揚以前,不也算一起睡的麼?”
提到葉揚時,沈亦言表有些幽怨,看的樣子,像在看負心漢。
宋瑾扯了扯角,“我和葉揚結婚沒多久就分房睡了。”
那時候自從發現葉揚有在外面瞎搞的痕跡后,嫌臟,就再沒和葉揚睡一起過。
沈亦言聽見的話,角勾了勾,但摟著的手依舊不肯松開。
宋瑾嘆了口氣,踮腳去親他。
沈亦言這回讓搬來和他一起住之后,整個人變得格外粘人,除了工作時間,兩個人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這麼大個帥氣多金又可的男朋友纏著自己,宋瑾高興歸高興,但實在吃不消。
和沈亦言睡了一個星期后,就強烈要求要搬到次臥去住。
沈亦言不想放過,但被宋瑾冷冰冰的目嚇退,趁著搬回次臥的前一晚,又把人狠狠折騰了一宿。
好在第二天宋瑾正好休息,不用去醫院。
沈亦言一早就去了沈氏,宋瑾趴在床上休息,到了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來,正好聽見樓下有開門聲。
以為是沈亦言回來了,穿著吊帶睡便走出了臥室,沒想到走上二樓的,會是沈亦行。
宋瑾一時僵在原地,沒有彈。
沈亦行見到宋瑾的一瞬間也愣了下,但很快又恢復到那種漫不經心的狀態,他走到面前,把西裝外套披在上。
“別冒了。”
宋瑾回過神來,立刻轉回到臥室,啪一聲關上門。
再出來時,已經收拾得一不茍,充滿警惕地盯著沈亦行,淡淡招呼了一聲:“沈董。”
沈亦行應了聲,輕車路地給自己煮了杯咖啡,問:“需要嗎?”
宋瑾僵地搖了搖頭。
沈亦行端著咖啡走到面前,輕輕笑了笑:“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在亦言家。”
宋瑾抿著沒說話,之前沈亦言跟提醒過很多次,離沈家的人遠一點,現在沈亦行突然出現在他家,著實讓有些一頭霧水。
沈亦行那雙眼睛像是能看人心似的,見宋瑾繃著,緩緩說道:“不用張,你和亦言往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說著,還拍了拍的肩。
肩膀被沈亦行到的瞬間,宋瑾下意識后退了一下,和沈亦行拉開距離。
沈亦行手掌僵在半空,掃了一眼,淡然自若地將手收了回來。
“亦言是個很念舊的人。”
沈亦行突然說道。
宋瑾不明所以,抬眼看向他。
沈亦行笑得隨意懶散:“他能再重新喜歡一個人,作為他的哥哥,我很欣。雖然你永遠替代不了。”
最后那句話,沈亦行說得耐人尋味。
宋瑾雖然覺得心里不舒服,但沒表現不出來,只淡淡說道:“沈董如果是來找亦言的,他現在應該在沈氏了,您來錯地方了。”
“是嗎?”沈亦行喝了口咖啡,優雅地將杯子放在桌上,“那看來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宋瑾笑了笑:“怎麼會,我剛跟亦言說您來了,他馬上就回來了。”
沈亦行表微頓,忽而意味深長地看著。
這時,門口傳來聲響,沈亦行回過頭,沈亦言臉鷙地站在玄關。
“出去。”
沈亦言聲音冰冷,沒一點溫度,就連宋瑾在一旁聽著,都不怔了下。
沈亦行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不慢地走到沈亦言跟前,在他耳畔說道:“既然回來了,就送我到門口吧。”
沈亦言眸一沉,跟著沈亦行出去。
沈亦行那輛幻影就停在門口,他走到車門前,轉倚在車上,對沈亦言懶懶地說道:“沈重青已經準備對你有所作了。”
沈重青為了沈亦行這個兒子,是可以不擇手段到任何程度的。
即使是熱臉冷屁,那也是上趕著。
因此沈亦言對沈亦行這話,便也沒什麼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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