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下意識了下脖子，把蜷起來。

依舊逞強地冷著臉，但眼中的害怕和防備，還是落在了沈亦言眼里。

他腦中閃過某個畫面，眼底的怒火漸漸熄滅，平復，最終又變得面無表。

手上力道松開時，宋瑾立刻和他拉開了距離。

下被他得紅通通的，很是明顯，眼尾也泛著紅。

只是臉上表很冷淡。

也很諷刺。

“你進過管所的事，不是白野告訴我的。”

疏遠地說道。

“你過去是什麼樣子，我也不在乎，我不是傻子，和你認識這麼久，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心里還是有數的。”

“想知道你的病，也是因為你是我男朋友，我親自治療，總比別人治療放心些。”

“至于你認為不想和你走到最后。”

宋瑾自嘲地勾了勾，看向他。

“沈亦言，你又何嘗想呢？”

沈亦言眸如墨，沉沉地看著。

宋瑾別過臉，再說下去，和他只會越來越陷僵持。

走到門口，從鞋柜里拿出鞋子穿上。

“我不想吵架，不過以我們目前的狀態，不吵似乎不太可能。你喝了酒，還是早點休息吧。”

話說完，便離開了。

第二天到醫院后，宋瑾剛查完房回來，看見明森站在診室門口。

他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出來的雙眼沉沉的。

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宋瑾知道他看自己不順眼，也懶得給好臉，冷著臉問：“你來干什麼？”

明森盯著說：“你和亦言在往？”

宋瑾愣了下，側目看他：“姬清水告訴你的。”

明森沒否認，但眼底的冷意更深了。

“既然你現在是朋友，也請好好為亦言考慮下。他有神疾病，還有胃病，昨天喝了酒狀態也不好，你竟然還有心思和他吵架。”

宋瑾擰眉：“你怎麼知道的？”

明森冷笑一聲：“你把他一個人扔下，他那樣子，自然得有人去陪著。”

至于這個人是誰，不用說破，宋瑾就猜得到是姬清水。

明森揣在兜里，冷冷地站在面前，像冰一樣。

“好心勸你一句。”

他沒什麼緒地說道。

“我不管你什麼心思，以亦言的格，既然和你往了，那就絕對是認真的，你若是心懷不軌，最好早點消失。”

明森扔下話就提步離開了，宋瑾坐回椅子上，疲倦地了眉心。

昨晚回家也基本上一夜沒睡，離開沈亦言家時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至當時兩人都不理智的況下，獨自冷靜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下午的時候，宋瑾還是去了樓上的高級病房。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姬清水坐在沈亦言床邊，又是切水果，又是噓寒問暖，得不行。

姬清水那妖長相，做起這種事來有違和。

不過反差往往最抓人心。

宋瑾瞧著沈亦言理所當然張吃水果的樣子，臉也還紅潤，心想著這小子還會。

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姬清水看見，倒是沒想前一晚那麼放肆，而是看了眼沈亦言的臉。

沈亦言表淡淡的，沒什麼特別的緒。

見宋瑾面不善，姬清水以一副責備的語氣對說道：“宋醫生，你昨晚讓我走，怎麼自己又把亦言丟下了，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姬清水眼眶泛紅，看著真意切。

倒顯得宋瑾這個正兒八經的朋友有些不近人了。

冷冰冰地站在兩人面前，目停在沈亦言臉上，問道：“昨晚很嚴重？”

沈亦言：“不算嚴重，老病罷了，是明森小題大做。”

“什麼小題大做？”姬清水聞言，眉眼起了焦急，“萬一又像兩年前那次……”

“清水。”沈亦言打斷，“你先出去。”

姬清水有些不大愿意，這次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才接近到他的。

但沈亦言的臉看起來不容置喙，不敢忤逆他，只好點頭，紅著眼睛說：“需要我的話，我隨時都在。”

宋瑾見姬清水離開，把剛從藥房取的藥揀了出來，又遞了杯熱水給沈亦言。

沈亦言抬眼掃過臉龐，接過藥，吃了下去。

他剛吃完，又接了個電話，是沈氏那邊來的。

掛掉電話后，沈亦言直接從病床上坐起來，想換服，看樣子是準備直接去公司。

宋瑾把掛在一旁已經熨燙妥帖的西裝拿給了他。

并問道：“你寧愿讓姬清水知道你的過去，也不愿意讓我知道麼？”

沈亦言眸微閃，系好領帶后，心不在焉地說：“你一定要提這些不愉快的事？”

宋瑾又沒話說了。

是他朋友，難道還沒其他人有資格知曉他的過去？

就在沈亦言穿好西裝準備離開時，宋瑾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沈亦言，姬清水對你而言，真的就只是為了搪塞沈家安排的聯姻？”

沈亦言側頭看：“你什麼意思？”

宋瑾開門見山地說：“你能把不愿意告訴我的傷口在面前割開，什麼意思，還不夠明白麼。”

在看來，他對姬清水，那就是余未了。

不然想不明白，一個正兒八經的神科醫生在沈亦言面前杵著，他都無于衷，偏偏姬清水才能當那副治愈他的良藥。

說沒，就是扯淡。

沈亦言淡看了一眼，“這件事，我不想再和你繼續爭下去。”

他頓了頓，又沒什麼表地說道：“如果我們還要繼續往的話。”

宋瑾一愣，盯著他的眼神變得復雜。

沈亦言無于衷，直接走出病房，乘電梯下了地庫開車。

宋瑾沒追上去。

覺得累的。

以前想過和沈亦言路上的最大阻礙，無非就是沈家的反對。

卻沒想到，兩人會敗在彼此不愿坦誠這件事上。

果然還是老話說得話，打敗的，永遠都是細節。

宋瑾和沈亦言這冷戰一冷，就是一個星期。

兩人都子倔，脾氣上來了一個比一個會甩臉，都犟著不肯低頭。

宋瑾這天下了班，準備照常回家休息，卻接到了一個很久未見的電話。

電話那頭不帶什麼的聲傳來：“是宋瑾宋士嗎？”

宋瑾忐忑不安地回答，“是我。”

“您母親今早狀況突然變得特別糟糕，您最好來看一下，況嚴重的話，建議直接轉移到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