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窗邊那道高大拔的影。

一黑背對著病床，雙手兜眺著窗外，面上沒什麼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祎祎生怕他發覺，急忙垂下了視線。

干啞的嗓子喊了一聲，“秋姨......”

葛秋正在整理東西，聞聲連忙看過來，臉上一陣驚喜，“祎祎你醒了？”

又急忙看向窗邊自從來了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凌總，白小姐醒來了！”

“阿澈也來了嗎？”白祎祎問。

葛秋將的病床搖起來，“凌總可擔心你了，昨天就過來了，今天更是聽說你要醒了就過來提前等著了。”

“真的嗎？”白祎祎聲音很輕，無神的眼神到張，“阿澈呢？怎麼沒說話？”

站在窗邊的男人這才開口，“葛秋，你先出去。”

聲音低沉冷淡，葛秋不敢違抗，輕輕在白祎祎手背上拍了拍就出了病房。

“為什麼要輕生？”

男人突然發問。

白祎祎怔了怔，垂下眼眸，“活著沒意思，尤其是像我這樣屈辱地活著更沒意思。”

男人沒說話，看向窗外的眼神幽深。

昨晚在醫院搶救的時候，醫生說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是一心求死。

白祎祎彎起角輕輕笑了一下，“阿澈，我都知道了，你在給我安排國外的療養院，要送我出國，是不是。”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會出此下策。

只想留在他邊。

凌澈點了一煙，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他轉過，看向白祎祎那空的眼神，“眼睛什麼時候好的。”

他的語氣平靜，平靜到不帶一疑問。

白祎祎一陣詫異，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驚慌，“阿澈......你在說什麼？我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看著低頭否認的樣子，凌澈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雙疊，姿態散漫。

他短促地輕笑一聲，“舒慧死了，莊策現在在警局，我能讓他一輩子出不來。你覺得你能瞞我到什麼時候？”

白祎祎渾一僵，眼神緩緩看向沙發上噙著笑意的男人，眼眶蓄滿了淚水。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所以地下室那次，是他故意而為之。

他那時候就知道看得見，故意帶做那些讓恐懼害怕的事。

從那回來以后，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凌澈對上著亮的雙眼，“看在你三年前救我一次的份上，我等著你跟我坦白。”

白祎祎的眼淚落，“是，我眼睛好了，前段日子就已經好了。”

“呢？”他問。

“沒有好。”白祎祎有些激，像是生怕對方不信，“不信你可以找醫生過來檢查。”

凌澈問，“為什麼瞞著我？”

“因為我不想離開你！”

白祎祎哭了起來，“阿澈，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什麼都愿意為你付出，為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對于的話，凌澈的臉上毫波瀾都沒有。

他懶懶地著煙，“這個答案七年前就告訴過你。”

白祎祎咬著。

是，這個答案七年前就得到了。

七年前，盡管知道自己的份配不上他，還是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

當時的他，不過是漫不經心地笑笑，毫沒往心里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一直記得那時候他說的話。

他說，“我可以資助你上學，你也可以留在我邊跟著我去任何地方，但僅此而已。”

是他對那麼好負擔的學費。

是他親口允許可以留在他邊，跟他出雙對的。

他帶去過很多場合，見過很多人。

他邊的朋友幾乎都認識。

“為什麼？”白祎祎哭著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要把我留在邊，卻不肯喜歡我？”

凌澈將手中的煙頭捻熄，輕笑著對上的眼睛，“不是你刻意接近我嗎？莊策和舒慧知道我邊人不斷，就利用你當魚餌。我上鉤了，你不開心嗎？”

白祎祎的臉霎時就白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知道......”

凌澈看著沒說話。

白祎祎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七年前就已經暴在他面前。

這七年，他一直是個局外人。

“沒錯，我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

白祎祎哭紅了雙眼，淚如雨下，“你既然把我調查得這麼清楚，那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清楚嗎？你可以把我的份調查仔細，你能把我的心調查仔細嗎？”

“阿澈，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做過背叛你的事！我只是一心一意地喜歡著你。”

凌澈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底一波瀾都沒有。

“阿澈。”

白祎祎雙手攥著被單，“這些年你對我沒有一點點喜歡嗎？我在你邊的那四年，你就沒有一刻對我心嗎？”

“沒有。”男人的聲音平靜而冰冷。

白祎祎留著淚笑著，“你只喜歡如意姐姐是吧？盡管跟你結婚的時候并不喜歡你？

最后這句話讓男人皺了皺眉頭，“這跟你沒關系。”

談話差不多，他從沙發上站起來。

“阿澈！”白祎祎見他要走，急忙問，“你明明知道我的份，現在還肯關心我，是為什麼？因為我救過你，現在雙殘廢，你對我愧疚是嗎？”

凌澈側眸看，“國外療養院對你的病好，等你出院就可以安排出國了。”

“送我去哪里？”

“澳洲。”

白祎祎渾的頓時凝固，好遠的地方，中間足足隔了一個太平洋。

他這是不打算讓再回來了。

見他要走，白祎祎大聲喊他，“凌澈！”

掀開被子激地要下床，卻雙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向凌澈，淚流滿面。

“我不想去澳洲！”

痛哭著乞求走到門邊擰眉看向他的男人，“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了，我已經是個廢人！看在我不顧命救你的份上，可不可以讓我留在京市？”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去打擾你和如意姐姐，我只想留在京市可以嗎？”

男人看了一眼，沒有說話，抬腳走了出去。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白祎祎看著門口消失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

凌澈是念著這個救命之恩的。

如若不然，早就落得跟那個葉珂一樣下場，甚至會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