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柯笑罵了一句:“你真是重輕友!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唐柯跟李斯認識六七年了,剛認識李斯的時候,兩人都慘得很。
他被“下放”來江城這邊,零花錢被斷了,生活費也都被斷了,家里頭那邊是鐵了心的不管他了。
平日里面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聽到他借錢就說信號不好,唐柯抹了抹那口袋里面的二十塊錢,抬手就把手機給摔了。
那天的雪真特麼的大,他把兜里面的錢全都拿來買了包煙,坐在桌球室里面跟人家賭,一場一百塊。
那天他贏了三千多塊,從早上打到夜里一點多。
回去的時候被人給盯上了,帶了一群人圍著他讓他把錢吐出來。
唐柯什麼人啊,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搶過錢的,他這都要喝西北風了,那些人還敢在他虎口里面搶食,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他以前沒打架,這次被“下放”也是因為打架惹了人。
可以前跟他打架都是些二世祖,他在學校里面橫慣了,打起架來不要命似的。
但那天晚上的人是實實在在混的人,打架都是拳拳到的。
他畢竟是一個人,幾下來就打不過了。
那天晚上的雪跟不要錢似的下,他又冷又,被人踹倒在地上的時候,突然就放棄掙扎了。
他媽死了之后唐家人就恨不得他也死了算了,唐柯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
不過他到底沒死,李斯也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手上拎了一鐵,橫空出現把那些人打得嗷嗷大。
李斯把人打趴后就走過來踢了他一腳,問他死了沒,沒死就起來。
唐柯第一次上這樣的人,說話比那落下來的雪還冷。
后來他就跟著李斯回了他家,破舊的民房著白花,那是李斯他外婆剛死了的第一百天。
他那天就在李斯家住下了,自己辦了轉學手續,高考考回了京城。
唐家的一切他也沒想爭,他跟李斯說這些的時候,李斯卻冷笑著說他蠢,該是自己的東西,為什麼不要?
唐家的人都視唐柯如豺狼,但事實上他也真的沒生過要爭要搶的心。
可李斯說的也對,他爭不爭搶不搶,他們也都這樣看他。
所以他就回去了,該是他的,他全都要搶回來!
后來兩人就一南一北,他從唐家那兒拿回來的錢就投到李斯這兒,兩人也算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了。
這麼多年來,李斯邊也沒什麼人,來來去去也就他這麼一個說得上話的。
唐柯這幾年過的越來越好了,心態都好了不,回頭再看看李斯,整一個苦行僧似的,他都有些擔心,哪一天李斯會不會告訴他他要出家了。
李斯這人活得實在是太無無求了,脾氣很大,可很多時候他都不搭理人。
兩年前唐柯開始張羅給他介紹朋友,就沖著李斯這長相,那些小姑娘一個比一個積極的。
但李斯眼神都沒給人家一個,有些膽子大的,跑回來問唐柯,李斯是不是喜歡男人。
有那麼一段時間,唐柯還真的給李斯男人去了,結果被他打了一頓,后來他就老實了。
沒想到前年四月多,李斯突然跟他說,他的心尖尖來找他了。
那天李斯明顯很開心,凌晨一點多的給他打電話,也沒說什麼,就說了一句:“唐柯,來找我了。”
然后也不掛電話,唐柯問他是誰,他也不說。
再后來就是上個月,他突然跟他說,他想結婚了,想家了。
唐柯要不是了解他,他都懷疑李斯是不是故意打電話來氣他的。
怎麼的,就興他有朋友,他能結婚啊?
今天見到季橙橙,唐柯心底也算是真的松了口大氣。
李斯這人吧,活得太不真切了,也只有在季橙橙旁,他才有了那麼一點活氣。
他那樣溫地在意著一個人,說話間的眉眼都是溫和的,像是終于下了枷鎖。
季橙橙還沒回來,李斯折了一下眉:“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說著,他也起了:“橙橙還沒回來。”
唐柯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你們好了,我滾了,你去找找吧。”
說完,唐柯轉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他就看到站在門外想往外走的季橙橙。
“你回來了啊?李斯找你呢,說你還沒回來,急得很。”
唐柯看到季橙橙發紅的耳朵,知道這姑娘臉皮薄,笑了笑,也沒繼續說下去,“我還有點事,下次再聚哈,先走了!”
季橙橙“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這會兒正心虛得很,看都不敢看唐柯,只是輕聲應了一下:“嗯。”
剛應完,季橙橙就看到李斯走出來了。
他看著,直接走過來就把抱進懷里面,低頭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不用管他,他這人就是這樣的。”
季橙橙囧了囧,抬頭看著跟前的男人,想到剛才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季橙橙覺得不可思議的很。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說,配不上呢?
想到這里,季橙橙突然心疼得很,一時忘了兩人就站在酒店的包廂門口,忍不住抬手將人抱:“我好喜歡你啊,李斯。”
孩的聲音帶著喟嘆,輕地落在李斯的心口,李斯只覺得滿心溫熱。
這時候,電梯突然叮了一聲,有侍者推著餐車出來。
季橙橙驚了一下,連忙從李斯的懷里面出來,低頭不斷地著自己的頭發,心虛得很。
李斯微微松了松手,眼眸掃了一下電梯里面走出來的侍者,手在季橙橙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安著。
幸好那侍者也是有眼力勁的,目不斜視地推著餐車從他們兩人的旁走過,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李斯看了一眼季橙橙,一向沁涼的眼眸里面多了幾分溫暖,他牽過季橙橙:“走吧,我們去逛逛。”
“好。”
季橙橙看了一眼自己被牽著的手,只覺得滿心的歡喜,任由李斯牽著自己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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