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一行人就到學校門口了。

云蘇和楊老師告了別，攙扶著唐老爺子往小區走。

吳綺莉在旁邊，含笑看著云蘇：“你當初怎麼不選擇去省實驗啊，云蘇？”

云蘇抬頭看了一眼吳綺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舅媽您不是猜到了嗎？”

聽到這話，吳綺莉哈哈笑了兩聲：“就因為離家近，所以就拒絕了？”

“嗯。”

云蘇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對面的紅綠燈：“省實驗太遠了，坐公車要半個多小時。”

唐老爺子也說了一句：“你呀你，跟你哥哥一模一樣。”

“哥哥也這樣啊？”

吳綺莉接道：“那不是嘛，他從初中的時候就有學校挖他了，結果他嫌太遠了，上學麻煩，就拒絕了。”

云蘇沒想到唐律跟自己一樣，不過對他們而言，換個學校對績并沒有什麼影響，但會影響他們上學的時間和通工，上個雨天雪天的，實在是太麻煩了。

沒辦法，學霸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而質樸。

一行人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唐老爺子年紀大了，在唐家的時候，這個點已經睡了。

今天一天都累的，云蘇給唐老爺子放了一盆溫水，給他泡腳。

十點左右，云蘇才回房間準備洗澡。

云蘇也有些累了，臨睡前給許洲遠發了晚安的信息，放下手機，側過，很快就睡過去了。

大概是今天回了一趟高中，云蘇夢到了不以前學生時代的事。

高中畢業前的云蘇的生活都是無憂無慮的，爸爸媽媽的恩，家庭環境雖然不算特別好，但也過得去，學習績又好，一家三口走到哪兒都是被人羨慕的。

夢里面是高二那一年，陪喬瑜去參加完歌唱比賽回來，剛進門就是爸爸媽媽給準備的生日驚喜。

第二天鬧鐘響起來的時候，云蘇還有些睜不開眼，鬧鐘響了好一會兒，云蘇才醒過來。

窗外的天已經完全亮起來了，窗簾的隙著。

手機上是許洲遠回的信息，兩人隔著十六個小時的時差，確實是不好流，所以兩人都默契地先把消息發過去，看到就回復，不追求同時在線。

今天的天氣也很好，下午云蘇帶著唐老爺子他們去墓園。

四月份清明節的時候，云蘇才回來過一趟。

墓園有人打理，看著倒也整潔的。

墓園是在C城西城的一座山腳下，環山而建，越往墓園里面走，墓碑越大。

云蘇父母生前恩，出事的時候太過慘烈，不過才十七歲的云蘇直接就將兩人合葬了。

當時手上的錢不多，老房子拆遷款還得好幾個月才下來，云蘇還是問父母的同事借了錢，花了二十多萬，買了一塊好墓地，將他們葬在一塊。

一行人拾級而上，走了將近十分鐘，云蘇才停了下來，扶著唐老爺子往一旁的小道里面走。

走到中間，就是爸媽的墓地了。

兩人的墓碑挨在一塊，底下是他們的骨灰。

墓碑上是云蘇父母生前的照片，那是他們結婚十周年的時候去拍的，那一年，他們也不過才三十左右的年紀，正是青年，還留著幾分青春。

唐瑜長得更像唐老爺子，看到那墓碑上的照片的時候，唐老爺子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唐瑜走失的那一年不過才十歲，而照片上的唐瑜，比起十歲的唐瑜，臉上的嬰兒已經褪去了，五張開，看著更像他年輕時的模樣。

唐瑜剛出生的時候，唐老爺子就得意這個兒像自己，每次訓練完回到家就喜歡抱著唐瑜出去玩。

唐瑜跟他特別的親，那時候的唐老爺子不管是對部下還是唐潛，都是一臉嚴肅正經，唯獨對著這個小兒，完全就是個溺的兒奴。

唐老太太還說過，他這麼寵唐瑜，回頭唐瑜長大嫁人到了別人家里面，要怎麼辦。

他每回都說，嫁什麼人，他養著！

當初一切都那麼好，因為這麼一個兒，唐國忠對部下都寬和了幾分。

可一切都在唐瑜十歲那一年沒了，唐瑜剛不見的那會，唐國忠比唐老太太還要慌，但他當慣了領導，自然不會表達出來，也就唐老爺子知道，他人都是抖的。

后來那麼多年，他每年一休假就到跑，就是為了找唐瑜了找了將將三十年了，沒想到他心的兒，早就了一堆白骨埋在地下了。

云蘇怕唐老爺子悲戚過渡，不開口了他一聲：“外公。”

聽到云蘇的聲音，唐老爺子才回過神，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將視線放到云蘇爸爸的照片上：“你爸爸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

云蘇笑了笑：“媽媽說，當年和爸爸在一起，跟爸爸長得順眼也有關系。”

唐老爺子怔了一下：“這還真是玉丫頭的格，你媽媽小時候就喜歡好看的東西！上穿的、手里拿的、平日玩的，都是要好看繽紛的。”

“我小時候，媽媽很喜歡給我做漂亮的小子，扎好看的辮子。”

唐老爺子看了云蘇一眼：“我看你對這些，倒是不怎麼喜歡。”

云蘇彎了彎眉眼：“不是很喜歡，但也不討厭。媽媽說我一點兒都不像，喜歡些素雅的東西，看著就寡淡。”

外孫口中的兒和自己記憶中的兒像吻合，唐老爺子心輕快了些許。

“你爸爸喝酒嗎？”

唐老爺子讓助理開了那瓶白酒，云蘇搖了搖頭：“我酒量隨我爸爸，一杯就醉了。”

唐老爺子點了點頭：“不喝酒也好，顧家。”

“爸爸一下班就回家。”

自己兒嫁了個好男人，唐老爺子也算是欣。

助理把酒遞過來，唐老爺子拿過酒瓶：“你酒量不好，但這杯酒你還是得喝下去，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唐國忠的婿！”

唐老爺子說著，傾斜著酒瓶往墓碑前倒了些酒，隨后自己仰頭悶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