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著兩個人并肩走出去,終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連邊的嬤嬤也都忍不住慨一聲:“若是當初娶夫人的是大爺,那該有多好。”
陸老夫人微微皺眉,輕斥道:
“這等話,以后休要再言!”
嬤嬤應了一聲,抬頭看著陸修齊在院子門口擺手做出請的姿態,由著夫人先出了院子。
嬤嬤心中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滄瀾院的東廂房,陸修齊看著陸元昌整個人猶如枯敗的花木一般,臉上死氣沉沉,見他來了,也不愿睜眼,仿佛對世間都無所眷。
他們兄弟之間本就沒有多誼,自小陸元昌是王氏的心頭,是府里的世子,而自己是府里的邊緣人,任何的奴仆都可以踩一腳。
兄弟二人相的時連三日都不到,只能在每年祭祖的宗祠里見過幾面。
“聽說父親請了名醫前來,二弟這病癥,名醫可有說什麼?”
謝德音并沒有欺瞞,如實說道:
“神醫剛診治過一次,也不好妄下斷論,有可能會好,也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陸修齊的目從陸元昌上挪到了謝德音的臉上,溫潤的眸子里,綽綽間,摻雜著旁的思緒。
“若是他這一生都這樣了,你以后可有打算?”
謝德音輕著已經凸起顯懷的肚子,臉上是從容和的神。
“自然是好好的生下他,教養他長大。”
陸修齊懂了,也沒有再多問。
至于謝德音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這樣的話,他一句也沒提起,沒有人比他清楚,謝氏遭這些事是怎樣的屈辱。
他并不同陸元昌,如同他心中并不與生父平候親近一樣。
既然當初選擇將自己的人送出去,連同人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已經被他們拋棄的。
陸修齊此時拿出一個掐琺瑯的金鐲子,上面鑲嵌著祖母綠的翡翠寶石,工藝極盡奢華。
便是自小見過好東西的謝德音,看到那鐲子的時候,都在心中贊了一聲。
“這個鐲子你收下,權當是在行宮時的救命之恩。”
謝德音一看是給自己的,微怔,很快回過神來婉拒了。
“若說是救命之恩,大哥救我在先,實不敢當大哥如此貴重之。”
陸修齊猜到會拒絕,他將手鐲拿在手中,指著上方鑲嵌寶石的地方,道:
“這不是普通的首飾,手鐲上共鑲嵌了五寶石,對應的便是手鐲里面五暗格。每個暗格里面是五種毒藥,若是將來你危險之中,只需按下寶石,便會有暗打出,都是見封的劇毒。”
謝德音聞言十分詫異,自小生活在宅,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只聽聞五哥哥常講起江湖事,原以為是說書先生杜撰的,沒想到還真是存在的。
陸修齊見春泉般的眸子里是濃濃的疑和驚訝,眼底笑意微,不自覺間靠近一些,與說著這鐲子該如何使用。
謝德音聽得迷,沒察覺到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如此近。
陸修齊聞著鼻尖縈繞著悉的幽香,想到在行宮時,用的衫蓋住他的時候。
此時聞之如麝蘭馥郁,他不側目,眸轉流,潤玉。含辭未吐,氣若幽蘭,一時神馳,竟忘了要說什麼。
謝德音聽得正認真,見他不再言語,側頭看去,只見他此時微微有些出神的樣子,有些不解,只覺得此時二人挨得有些近,便稍稍退離一些。
很喜歡這樣的鐲子,但是知道這個鐲子的價值超過了它本作為首飾的價值,很是猶豫。
陸修齊在家中地位尷尬,想必手中也并無什麼財產,不好去收他如此貴重的禮,只是這樣一件完的暗,著實是心。
“這個太貴重了,可也著實令我心。不如這樣,大哥打造這個花費多,我來出這個錢......”
在謝德音退離的時候,陸修齊便回過神兒來,此時聽這般說,他淺笑道:
“這世上有許多的東西并非是錢財所能買到的,弟妹只管收著,如今我們還是一家人,你戴著它,危險時,亦可自救。”
想到或許擔心自己無長,輕笑一聲道:
“我這些年在外也有一些營生,雖不算大富大貴,也不缺銀錢,你只管放心收著。”
謝德音心中猶豫良久,實在抵不住對這鐲子的喜,最終決定收下。
“那就多謝大哥贈與。”謝德音行了一禮。
陸修齊抬手輕輕托了一下的手肘,很快便收回。
“無需客氣,若是以后有差遣,我院中小武的,是我的心腹,有什麼事只管讓人告訴他一聲,凡我所能做到的,無不盡力而為。”
謝德音再謝過之后,心中想著一事,確實想向陸元昌問一樣東西。
“前幾日便想問大哥一事。”
“何事?”
“在行宮時,大哥所示人的面目,可是人皮面?”
陸修齊有些驚訝謝德音知道人皮面的事,只見莞爾一笑道:
“只因家中五哥常聞江湖事,曾聽他講過江湖趣事,也知曉一二。”
陸修齊見提起謝家五哥的時候,面小兒的態,全然不是那個人前端莊華貴的夫人,心中不想到在閨中時,定然也是無憂無慮的俏,若不是所遇非人,嫁陸府,只怕也不會遭遇那些不堪的事。
陸修齊的聲音不覺間便溫了三分,輕聲道:
“沒錯,是人皮面。”
謝德音想了想,最終開口詢問:
“大哥,很難尋得嗎?能否購得?”
陸修齊玲瓏心思,一看便知想要,道:
“也不難,正好我手中還有幾張,晚些時候差人送來。”
“那就先謝過大哥了。”
陸修齊沒有理由再留在滄瀾院中了,只能告辭離去。
謝德音將陸修齊送了出去,回到院中時,青黛扶著謝德音回房中,想了又想,還是忍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陸家這位大公子看小姐時的目,與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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