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塵來費城很長一段時間了,一晃就是半個學期。因為各種原因,換了聯系方式,他只能聯系林姝涼和他媽媽。
平常實在閑得無聊,他把周圍轉了轉,每次遇到好看的地方都會拍照發給林姝涼,并且附上一句:有時間帶你來玩。
他是真心盼著林姝涼能來,卻也知道不會來,因為邊有了一個更好的男孩。
他在國的生活很簡單,上課、宿舍,周末去玩一下,順便去附近的酒吧。
他時常會去這個酒吧,是因為唱歌的華人孩子眼睛很像林姝涼,他也不會上前打招呼,就是坐著安靜地聽。
有時候看唱得太久,會點一杯潤的送過去。
連著幾次,那孩自己找上他,“你是中國人?”用的漢語,很確信。
“是。”許塵笑了笑,“你唱歌很好聽。”
“謝謝。”點了一杯酒送給許塵,“不能總是你請我。”
他沒有拒絕,含笑接過來。
那孩坐到他邊,有意無意地靠近他,“你什麼名字?”
“許塵,你呢?”
“崔彤。”的頭已經靠在許塵肩上了。
他不著痕跡地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晚些回去宿舍會關門,先走了。”
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酒吧。
路上,他拍了街景發給林姝涼:吧?在這里,我遇到一個很像你的人,可我心里清楚,不會再有第二個你。
他很沉默,和以前大不相同,有時會和宿舍的人出去吃飯,但也不像之前那麼瘋狂。
一開始,他會很后悔,來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他以為,這樣遠離林姝涼,他會慢慢淡忘,沒想到,越想忘記的,只會愈加深刻。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真的只是把林姝涼當一個可以分的朋友,林姝涼偶爾也會吐槽一下沈星河,說他吃醋。
他們還沒為人,就已經理淪為朋友了。
只是,許塵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
林姝涼正在練舞,有個陌生號碼打斷了的音樂,很想掛掉,但出于禮貌,還是接了。
“哪位?”
“姝涼嗎?我是阿嵐。”
“!”林姝涼那汗巾把汗水拭去,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電話,“阿嵐!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找你有點事,我在你們學校這個千輝超市門口,你方便過來嗎?”
“方便方便,馬上來。”快速換了服,把鑰匙丟給小雪:“記得鎖門。”
小雪一臉納悶,上次這樣,是沈星河搬來新校區的時候,不知道這次又是誰。
林姝涼跑得氣吁吁,看見阿嵐果真在哪里,是個手無足措的小,還不忘整理服,“阿嵐,你怎麼來了。”
“很冒昧來找你,沒有打擾你吧?”
“不會不會,我們去那邊的休閑街,有家店小吃不錯,我們坐著說。”說著,人已經走前面帶路了。
練舞練了很久,因為有一場大賽,快下午了還沒吃飯,吃得津津有味,但阿嵐看起來不怎麼想吃,隨意吃了一點。
“不和胃口?”問。
阿嵐搖頭,“沒有很好吃,真的。我只是……不太吃的下。”
這才想起來,剛才阿嵐說有事,“對了,你找我是……”
“我想問問許塵,他的聯系方式你肯定知道吧?”阿嵐手抓著桌沿,人不自覺前傾,眼睛期盼地看著林姝涼。
看的表現,林姝涼大概了解為什麼要聯系許塵了。
“有,我發給你,就發在你剛才那個號碼上。”轉發了,“可以了。”
阿嵐看了一眼那串數字,“謝謝你姝涼,我繞到沈星河那邊才拿到你電話號碼,現在終于如愿以償了。”
笑著點頭,喝了一點水,“你……喜歡許塵?”
“嗯,我喜歡他。我后來才知道他去了國,我今年一開學就趕申請換名額,上學期沒來得及,到半期了才知道他去了那邊。現在,我想去找他,他是在國哪里?”
“他在費城。”林姝涼說:“你決定了?”
“嗯,我只知道他在國,但是不知道他在國哪里,我選擇換,只是看能不能稍微離他近點。”阿嵐是個敢敢恨的子,說著這些,沒有怯,只是充滿希。
為了一個人,孤赴異國,林姝涼佩服的勇氣,但還是想提醒:“你要考慮清楚,資金和你英語口語,能不能支撐你去國。”
“這些我都沒問題,我爸媽離婚,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都覺得虧欠我,他們各自都是公司高管,不得我折騰,這樣我可以多用他們的錢,好像這可以讓他們覺得對我不是那麼虧欠。”苦笑,眼里有淚花。
“不好意思,和你說這些。”眼睛瞇一條線,低頭吃面前的小吃。
這種事,最是無法安,任何事你都可以逃離,唯獨親,緣的束縛,是不能掙的。
“沒事,如果你信任我,想說什麼都可以。我只是擔心,許塵那個榆木腦袋……但我相信,你的熱肯定能融化他!”轉換口氣,為阿嵐加油,了解許塵那個人,看著吊兒郎當,其實心里溫暖。
但凡事無絕對,萬一許塵犯渾怎麼辦。這如果是在國,再怎麼樣,阿嵐不高興可以和小姐妹逛街喝東西吐槽,這樣就會好些。
可是,遠在大洋彼岸,所有悲喜只能自己承。
畢竟,太遙遠的人,不適合談痛苦。
阿嵐若有所思地點頭,“姝涼,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那麼年輕,我的一腔孤勇能換來他這輩子對我的銘記,我愿意。
其實我何嘗不知道,人啊,你跋山涉水去見的人本不會記得你,比如我。他只會記得他翻山越嶺去見的人,比如你。
你不用這個表,我知道他喜歡你,他親口承認的。我不介意,我介意就不會來找你了。姝涼,我很喜歡和你做朋友,不是因為許塵,而是你那天攔在我前面,幫我打壞人,我就決定你這個朋友了。”
說得誠懇真摯,林姝涼也相信,自己喜歡的歌手,會是落落大方的人。
阿嵐走的時候,臉上揚著自信的笑容,帶著一去不返的孤勇。
只是,林姝涼忘了解釋,許塵已經不喜歡了,很清楚。
……
阿嵐到國的第一時間,就跑去了許塵在的大學。
在旁邊找了個咖啡吧,不知道該用什麼面貌去見許塵,居然有點張。
正在猶豫,就看見許塵和幾個人笑著朝這家咖啡吧走來,一群人當中,有男有,都是青春洋溢的樣子。
基本都是華人,能聽到他們都在說標準的漢語。
把雜志豎起來看,怕被發現,像窺似的。
走在許塵旁邊的男生,看見阿嵐鬼鬼祟祟的,“許塵,不會又是喜歡你吧?人一直看你。”
他看過去,只見一大本雜志,把人全遮了,“你太看得起我了。今天實驗終于有了結果,我請大家喝咖啡,就別說其他的了。”
“只是喝咖啡?”
“那找個好的中餐館,去吃一頓。”許塵“忍痛”割。
阿嵐坐在他們斜對面,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在心里笑,許塵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人也很好看。
低著頭,沒注意雜志著杯子了,手一,杯子“哐當”掉地上。
大家一起看過來,自然包括許塵,窘迫得不行,一直對來收拾的服務員道歉,“抱歉,多錢,我賠。”
許塵看到是,驚訝過后,去前臺把事理了,順便把單買完,拉著阿嵐往外走。
到外面,阿嵐低著頭看鞋尖,“我……我出現在這里不是偶然,我是和林姝涼打聽好了才過來的。我剛剛之所以躲著,是沒有想好要怎麼見你。”
倒是坦,但在這個時候面對許塵,總是莫名心虛。其實就是因為喜歡,所以覺得在他面前會站不住腳。
許塵拉了個凳子給坐下:“你怎麼來了?”
“我也來附近的大學換,想著你也在這里,所以就來。”
“說實話。”
一聽這句沒的話,眼淚嘩啦啦就流下來:“你這什麼口氣?是,我就是心積慮跑來找你的,來到這個我連話都說不全的地方,全是我不認識的人。就為了來找你,可笑的是,上半年我就打算來了,可是沒趕上,后知后覺你來了這里,我還沒開學就求輔導員,愣是保住了一個換的名額。我說了全部的實話,你滿意了嗎?”
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毫無形象可言。
許塵從兜里拿出紙巾,幫拭干凈,坐在邊,安的緒,“難為你了。”
“我不怕難為,我要我們在一起。”阿嵐甕聲甕氣地說。
是現實版的漂洋過海,沒有人是鐵石心腸的,聽著這句話,許塵心尖突然了一下,就像冰封的雪,被溫水澆了一下,最的地方就開始坍塌、融化。
許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那群伙伴他:“許塵,帶著你朋友,一起去吃飯了,他們已經定好了。”
朋友?阿嵐左右看了看,許塵邊就一個生。
許塵笑了,“別看了,他們說的是你,走吧,吃飯。”
“你承認我是你朋友了?”
“你來得太突然,我不知道是還是,要弄清楚才對得起你。”許塵是真的在思考。
阿嵐笑了,“我不介意!你覺得想以相許,我敞開懷抱等你。”
說著,敞開雙臂。
許塵把紙巾丟給,“先鼻涕吧你,完跟上來。”
說著,還幫把包背著走。
阿嵐跟在他后笑。
其實不知道,許塵也在笑。一前一后,像極了。
不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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