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周如約而至。
上午考完綜英,下午接著要考馬原。
馬原基本都是論述大題,要背的很多,加上馬原老師是個嚴厲的中年老師,無論是上課還是給分都很嚴格,導致上個學期他們學院學生之間分數拉鋸最大的就是這門科目,六七十的分數一抓一大把。
這次的考場安排在了東教的大階梯教室,同專業三個班的學生都在一起考,按照學號排座位。
徐睿好進場稍微晚了兩分鐘,周圍的人都已經落座,看了眼黑板上寫的座位圖,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不經意瞥見潘佳悅坐在右后方。
開考后,老師把卷子發了下去,考場上一片寂靜,只有簽字筆在紙上沙沙寫字的聲音。
時間過了一半,徐睿好寫好一面試卷,正準備把試卷翻過來,就聽到站在講臺上的男老師一聲喊:“那位同學,你在干什麼?”
他隨著聲音走下講臺,直直地走了過來,越過徐睿好站在了潘佳悅的邊。
“同學,把你的卷子拿起來。”老師聲音嚴厲。
周圍的目一瞬間都聚集過來,潘佳悅的臉煞白,死死地咬著,手掌按在卷子上。
男老師見不,也沒工夫多說,直接掀開了的卷子一角,約出下面小小的紙條。
事結果已經了然。
江大向來管理嚴格,今天上的監考也不是心的人,回到講臺拿了登記表過來。
“什麼名字?哪個專業哪個班的?”
潘佳悅眼里淚盈盈的,微微抖,沒有說話。
男老師更加不耐煩了:“作弊就是作弊,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教室里都有攝像頭,我今天不寫你,明天教務也得找我去查這事兒,別耽誤大家的時間了,說吧。”
潘佳悅攥了拳頭,指甲尖銳地刺掌心,卻不到一疼痛,只覺得心冰涼一片。
全完了。
大學四年的評優評獎,各種榮譽,在這一刻后就跟徹底無緣了。
潘佳悅從未有如此后悔,不應該為了哪幾節價格斐然的補課費而耽誤學習時間,抱著僥幸的心理打了的小抄,誰都沒有告訴,連舍友都不例外,生怕被抓到。
可現在還是一切都毀了。
坐前方的徐睿好回過頭看著,微微有些錯愕。
潘佳悅晃神,仿佛要從眼中看出別樣緒。
不屑,鄙視,幸災樂禍……一切不好的緒仿佛都涌現在眼前。
心中有佛,則看萬皆是佛,心中有魔,則看萬皆是魔。
憑什麼毫不費力就擁有一切,樣貌,績,包括喜歡的人,都對非同一般,潘佳悅漸漸失控,心的郁噴涌而出,猛然推開椅子站起來,在刺耳的聲中開口。
“老師,紙條是我前排的生扔給我的。”
教室外,被中停考試的徐睿好看著潘佳悅,一字一頓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潘佳悅立在墻角,不發一言。
徐睿好心的火氣到了怎麼也不住的程度,大聲道:“我問你為什麼這麼做?陷害人很好玩嗎?!”
隔壁教室的副監考出來,皺著眉道:“你們兩個安靜,有什麼事等孔老師回來了再說。”
孔老師就是剛才那個抓到潘佳悅作弊的男老師。
幾分鐘前,潘佳悅指認徐睿好是的同謀后,教室里一片愕然。
孔老師為了維持考場秩序,把們兩個了出來。
出來后,潘佳悅一口咬定,徐睿好在考前和串通好了,考試要互通答案。
一個矢口否認,一個極力認定,孔老師自己理不了,只能去給教務打電話,讓他們去調攝像。
“徐睿好,你不缺錢花吧?”自孔老師離開后就一直沉默的潘佳悅突然說道。
徐睿好皺眉:“你什麼意思?”
潘佳悅譏誚地笑了一下,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從小到大都仰仗著父母過著食無憂的生活,但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六歲就沒有爸媽了,沒人愿意養我,我爸媽死后我了兩天,才被我爺爺接回去。”
“因為沒錢,就算有錢也不愿意花在我上,所以我的生活費都要自己賺,貴的東西我不敢吃,貴的服我不敢穿。在你們休息逛街的時候,我站在火鍋店的大堂里給人上菜桌子,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出路只有一條,就是好好學習,以后找到一份好工作。”
抬起眼,定定地說:“所以我這樣的人,檔案上絕對不能有作弊的污點,不然我一輩子就完了,你懂嗎?”
“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污點啊!”徐睿好諷刺地說,“只有你不能有污點嗎?別人都可以浸泡在淤泥中嗎?”
潘佳悅眼中閃過一點被說破后的怒,摳著指甲,看了眼四周才說道:“我們做個易,這次的事你就說是你做的,我可以不把你的事說出去。”
徐睿好現在不得不佩服潘佳悅的想象力了,都人贓俱獲被抓個正著了,還異想天開地想要讓自己一力背鍋,把摘出去。
何況這件事跟有半點關系嗎?作為害者,還要給罪,天上掉餡餅都沒有這個離譜。
“一會孔老師來了你跟他說吧,再跟孔老師商量商量,看他有沒有這個意愿替你抗下這件事。”徐睿好不無嘲諷。
過去二十年的脾氣都被了出來,只想冷眼等著哭的時候。
潘佳悅惱怒,“徐睿好,你用不著話里話外的諷刺我,你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事還沒理清呢!”
徐睿好:“?”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哪兒見不得人?”徐睿好這下是真的好奇,潘佳悅一副我說了就要把你錘死在恥辱架的表,讓覺得自己是不是夢游時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被看見了。
“包養你的人有錢的吧?錦繡瀾庭不是誰都能住得起的。”潘佳悅道,“我看見過你們進去,手里也有證據。”
證據是說的那張照片,潘佳悅怕明說是一張照片威脅不了徐睿好,故意說得有力了點。
上次班里收集學生信息時,特地去看了徐睿好的家庭住址,并不是錦繡瀾庭這個別墅區,所以才確定徐睿好確實和那個男人有什麼關聯,就算不是包養,也是上不了臺面的關系。
說不定就是富二代,跟玩玩而已。
的下微微抬起來,眼神里是滿滿的確定。
仿佛徐睿好一定會驚惶地答應似的。
而徐睿好:“……”
沒聽錯的話,潘佳悅說的應該是現在住的地方。
錦繡瀾庭,嗯,沒跑了。
回自己的家,怎麼就莫名被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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