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令二皇子很滿意。
“這就對了!想活命,就得拎得清!”
“是。”杜文卿躬退出門。
李茹之死,只在東京城掀起些浪花,那浪花漾幾圈波紋後便歸于平靜。
隨著二皇子解,朝廷開始有人提出廢太子立新儲君,這事頓時贏得二皇子一黨的支持。連著多日,朝堂上皆是廢太子的聲音,惹得東京城街頭巷尾也有人談論此事。
就連深居在府中的柴氏也聽到了消息。
柴氏愁得很,倘若二皇子了儲君,這世上可還有誰能制得了他?那的三兒豈不是這輩子也嫁人無了?
這事若擱在旁人家,興許還覺得兒被皇子惦記是祖墳冒青煙。可經過這麽幾年下來,柴氏覺得這二皇子就不是個良人。這樣的人當婿可不敢想,可又不能如何。
尤其這幾日,蘇府總是收到二皇子送來的禮。
許是太子失勢,二皇子勝券在握不必顧及汝南侯府。是以,有些行為就變得明目張膽起來。
今日著人送東珠,明日又是綾羅綢緞,若日子久了,誰人不知道二皇子的意思?那兒以後還怎麽嫁人?天底下恐怕再沒人敢娶。
柴氏愁的不行,竟因思慮過多又病了。當蘇泠得知時,柴氏已經病了兩日。
也是這時候,才知道二皇子往家裏送了好幾回東西,這些東西皆被柴氏攔下了沒讓知曉。
柴氏擔憂什麽豈會不知?思忖一宿,翌日清晨蘇泠帶著婢悄然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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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邸,二皇子正在與幕僚們談論立儲之事。
一人道:“廢太子已定局,立新儲君也勢在必行,偏偏那些人還不識時務。”
立二皇子為新儲君,朝堂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反對的自然是原先的太子黨。
這些人竭盡全力阻止,不然,將來二皇子登基之日便是他們滿門抄斬之時。
因此,彈劾二皇子的奏折也頗多,把此前二皇子所犯過的錯皆事無巨細地奏了遍,直言二皇子德行有污,不勝其任。這也使得皇上在廢太子立新儲的事上遲遲未決。
提起此事,二皇子臉不好:“諸位可有計策?”
“下認為,不若在民間造勢。”
“哦?如何在民間造勢?”
“殿下,季梁暄等人抓著當初河堤坍塌之事不放,咱們不如也在河堤上著手,下這麽認為......”
這人正繼續說話,屋突然進來個侍衛,那侍衛徑直走到上首在二皇子耳邊低語了番。
人人朝二皇子看去,只見他起理了理袍,沉的臉上難得地出笑來。
然後起道:“你們繼續,孤出去一會。”
說完,他長出門,留下幕僚們面面相覷。
湖心亭,蘇泠披著件素鬥篷等在那。
鬥篷寬大的帽子將罩住,只堪堪出眼睛和半截白皙的臉來。
聽見腳步聲,轉,果真見二皇子匆匆走來。
“泠兒,”二皇子欣喜:“你居然肯來見我了。”
“別過來!就站那!”
隔著幾步二皇子定住腳步,仍笑著人:“來這麽早可用過早膳?若是沒用我讓人做一些。府上有個廚子做的水晶餃子滋味極好,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吃。”
“我不是來用膳的。”蘇泠道:“我是來還禮的。”
示意二皇子看向後石桌上放著的禮盒,道:“我與你早已斷清幹系,以後不必再送,若是再送來,別怪我不給臉面將東西丟出門。”
二皇子聽了這些話卻并未生氣,反倒是無奈嘆息:“你怎麽還與我置氣?”
“泠兒,”他小心翼翼上前一步:“你聽說了嗎?我快當太子了,等我當上太子,屆時讓你做太子妃如何?”
“哦,想必你也聽說了。”他高興道:“李茹死了,你以前不是介意李茹嗎?現在死了,再無人阻隔我們。”
不知為何,蘇泠突然覺得眼前之人極其陌生。
李茹死了,一個陪伴他三年的發妻去世,他居然還高興死得好。
這個人,還是當初與一同賞雪作畫、陪琴賦詩的那個人嗎?還是那個路、他溫青背下山的人嗎?
然而此時再看二皇子,蘇泠竟是覺得厭惡起來。過去那些蝕骨的喜歡和慕,像是一場稽的夢。
二皇子也察覺了的變化,看他的眼神沒了,平靜得令人心慌。
“泠兒,怎麽了?”他些許張:“李茹死了你不高興嗎?你即將當我的太子妃不高興嗎?”
“殿下。”蘇泠冷漠地福:“我不願當你的太子妃,也不關心誰死誰生。往後,我只想過自己的日子,還請殿下全。”
二皇子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散去:“你還想嫁旁人?你要置氣到什麽時候?”
“我此生不嫁又何妨?但嫁與不嫁都與殿下無關,我并非置氣。”
此時此刻,二皇子是真的慌了。
若是以前,哪怕蘇泠罵他恨他,至他到是在乎的,他依舊可以游刃有餘掌控他們的關系。但今日,分明語氣良好,態度恭敬,卻令他心底發涼。
“你不喜我送禮,我不送便是,聽你的好不好?”他走上前,試圖以溫勾起的意:“但別說這些話,嗯?你不知道我盼這天盼了多久?你不當我的太子妃誰當?天底下只有你才配當我的太子妃。”
他手牽蘇泠。
蘇泠後退一步,厭煩地蹙眉:“別我。”
“好好好,不不。”二皇子也後退兩步,站得筆直而認真:“我遠些行了吧。”
蘇泠不再跟他多糾纏,盡快將來意說了遍。
“我今日來只為兩件事。”
“你說。”
“一是還禮,往後請殿下別再攪擾我。二......”斟酌了下,說:“我知道杜大人的宅子是你放火燒的,他臉上的傷也是你弄的。他的確因我得罪過你,但求你大人有大量,往後莫再尋人家麻煩。”
聽到這,二皇子的臉刷地沉下來:“說了半天,你是為別的男人來求?”
蘇泠冷笑,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杜大人與我小妹和妹夫是好友,于我也有些許恩。你如此欺良善,不覺得愧麽?”
“不覺得!”
話音才落,二皇子臉上被潑了盞茶水。
他閉眼,氣得臉黑。
蘇泠也氣:“我與你話不投機半句多,言盡于此,各自珍重。”
說完,擡腳出涼亭。
沒走兩步,聽見二皇子發瘋地喊:“來人!快去把杜文卿給孤弄死!”
蘇泠腳步頓了頓,隨即,頭也不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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