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珍忙活完以后,要午休一會兒,便讓莊子昂帶蘇雨蝶去村里轉轉。
蘇雨蝶看見那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早就按捺不住雀躍的心。
兩人從小院出來,頂著午后的暖,向后山走去。
路過人家,莊子昂見到一些長輩,主上前打招呼。
大家見他帶回來一個漂亮姑娘,紛紛出言調侃。
“子昂有出息,這麼小就找到媳婦了。”
“這姑娘長得可真水靈,跟畫上的人一樣。”
“早點辦喜事,叔等著喝喜酒。”
……
莊子昂一臉尬笑,勉力應付。
蘇雨蝶站在遠,等他回來才小聲問:“他們在說什麼?”
莊子昂板著臉:“大人說話,小孩子打聽。”
“我才不小。”蘇雨蝶噘著。
“你怎麼不小?小學妹。”莊子昂瞟了一眼蘇雨蝶的前。
“大笨蛋你找打,誰是你的小學妹?”
蘇雨蝶沖上去,揮起拳,對著莊子昂一通捶。
莊子昂哈哈直笑,連連求饒。
村里的老人看了,都出會心的笑容。
好一對打罵俏的小。
年輕真好。
來到山麓,便沒了人家,四下寂然無聲。
天地之間,唯余你我二人。
山路陡峭崎嶇,遍生雜草,很不好走。
莊子昂醞釀了半天,右手在子上反復磨蹭了幾下,才小心翼翼地出手。
蘇雨蝶與他對視一眼,面微微泛紅,含遞上的小手。
二人輕輕拉著手,著彼此掌心的溫度,小心臟撲通撲通跳。
這早已不是他們第一次牽手,卻還是非常張。
上一次,是在出租屋里。
牽完手以后,小蝴蝶消失了整整一周。
莊子昂好害怕,這又是轉瞬即逝的溫。
杜鵑花,傳說是杜鵑鳥啼染紅,給這種花朵增添了幾分傳奇彩。
帝千年魄,春山幾度風。
聲聲向誰白,歲歲作花紅。
爬上山頂,小蝴蝶氣吁吁,臉頰微微發紅,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
莊子昂帶了紙巾,幫了汗。
山風忽來,吹起海水般的裾,出兩截小。
曲線優,白皙如玉。
莊子昂拼盡全力,也難以將目從那上挪開。
“好看嗎?”蘇雨蝶問。
“當然好看。”莊子昂癡癡地回答。
當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小蝴蝶目不轉睛地盯著近一大簇杜鵑。
原來,你在看花,我在看。
杜鵑有淡淡的清香,隨風送來,沁人心脾。
蘇雨蝶頗有興致,登上一塊大石頭,將雙手放在邊,對著幽深的山谷大喊:“喂,大笨蛋,你聽得到嗎?”
聲音在山谷里一遍遍回。
莊子昂捂著耳朵,一臉嫌棄:“你有病呀?喊那麼大聲干嘛?”
蘇雨蝶向他招手:“你也來喊兩聲,把心里的話喊出來,就會特別舒服。”
“我才不干那麼弱智的事。”莊子昂撇了撇。
蘇雨蝶跳下來,一把拉住莊子昂的手,強行將他帶上大石頭。
風更大了,吹得的發舞。
再次捧起手大喊:“對呀,我有病呀,你有藥嗎?”
莊子昂被的緒染,終于鼓起勇氣,也放聲大喊:“我沒有藥,但是我也有病呀!”
兩個人的聲音,在山谷間融合撞,有著二重奏的奇妙效果。
“你是不是有大病呀?”
“你才有大病呢!”
兩人又各自喊了一嗓子。
有大病,是網絡熱梗。
莊子昂用開玩笑的方式,喊出深埋在心中的,突然如釋重負。
他喊的有大病,是單純的字面意思。
小蝴蝶卻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只當他是在開玩笑。
“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
莊子昂也發出暢快的笑聲:“被山下的人聽到,會以為我們是瘋子。”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以為,自己開心就好。”蘇雨蝶傲道。
莊子昂被這句話,輕易打。
從小到大,他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想要獲得所有人的認可,努力營造好學生、乖孩子的人設,極大地抑了天。
可是他一點都不快樂。
直到遇上小蝴蝶,的特立獨行,隨心所,都極富染力。
雖然自己,也在黑暗和泥淖中行走。
莊子昂猜想,或許小蝴蝶的出現,就是上帝賜給自己的最后一道。
“小蝴蝶,我好想你——”
這一次,莊子昂用上了全力氣,喊到用盡最后一口氣,才彎著腰停下來。
山谷里,全是他的回音。
我好想你。
好想你。
想你……
“真是笨蛋,我就在你面前,為什麼要想我?”蘇雨蝶疑地問。
“就算面對面,我還是會想你。”莊子昂凝著秋水般清澈的眼眸。
對視片刻,小蝴蝶地低下頭,率先回避了目。
因為張,手指無意識地在上畫著圖案。
莊子昂的心,跳得特別快。
他知道以自己的狀況,已經沒有資格說我喜歡你。
那就退一步,說我好想你。
“大笨蛋,我也好想你——”
小蝴蝶的嗓音,在山谷間回,層層疊疊,不絕如縷。
這是給莊子昂的回答。
滿山杜鵑為證。
莊子昂靜靜地看著孩,得如一塵不染的仙子。
我沒有天大的福氣,配得上這麼好的姑娘。
等我離開以后,不要想我太久,就想三個月吧,跟我們認識的時間一樣長。
三個月后,請徹底把我忘記,去擁抱快樂的人生。
永遠別再想起我。
莊子昂來到開得最好的那簇杜鵑中,摘下最漂亮的一朵花。
“小蝴蝶,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戴著一枝桃花,現在介意換一朵嗎?”
蘇雨蝶連蹦帶跳,來到他面前,順從地將腦袋微微傾斜。
莊子昂小心翼翼,將那朵花,在了如云的鬢發之間。
一只彩的蝴蝶飛了過來,盤旋在花朵之上。
蘇雨蝶抬起頭,眼波流轉,人比花。
“大笨蛋,你下來一點點。”
“干什麼?”莊子昂低下頭。
蘇雨蝶踮起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下。
只一剎那,莊子昂如電一般,全快速奔涌。
臉頰上的,如此清晰。
這不是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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