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咬下：“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許輕沒說話。

肖笑說得沒有錯，男之間的問題，很多時候都是自尊心作祟，雙方都覺得彼此沒錯，都不肯當那個先低頭的人。

肖笑：“許總，如果是你，你會找陸庭深嗎？”

許輕愣了下，垂眸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我不會。”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勸我。”肖笑聲音里有的激，“是因為你篤定，陸庭深會來找你嗎？你們這些被的人，是不是從來都不把別人的自尊當回事，覺得只要自己被著，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對方？！”

肖笑話出口時，空氣霎時陷沉默。

許輕定定地看著，眼里依舊平靜。

肖笑咬了咬牙，說：“許總，你有錢、有地位、還有陸庭深這麼有錢有勢的老公，像你這種什麼都不缺的人，本不會了解我的心！”

“你說得對。”許輕垂下眼，淡淡地說，“我可能，真的無法完全了解你的心。但有兩點，你說錯了。”

肖笑怔住：“什麼？”

“第一，我不是什麼都有的人。”許輕眸變深，神淡淡，“我是私生，父母親很早就過世了，我沒有得到過母，唯一得到過的父也很短暫。所以從小到大，我都沒什麼朋友，但是……”

抬起眼，目和肖笑對上。

肖笑心里一，紅通通的眼底閃著淚。張了張，話說出口前，只聽許輕繼續說道：

“但是你和婷婷，讓我到了被朋友在乎的覺。所以你們對我來說，不僅僅只是上下屬，是很珍貴的朋友。”

肖笑眼睛更紅了：“對不起，我……”

許輕不在意地笑了笑，說：“再一點就是，你上次提起過，覺得我很在意陸庭深，你的直覺沒有錯，我的確他，了很多年。可是陸庭深并不我。我跟你一樣，都是而不得的人。而且我和陸庭深，很快就會離婚了。”

頓了下，又說道：“我之所以提議你去找江聿，只是因為相比起對江聿，我更了解你。我覺得，你比我勇敢，也比我更坦然地面對自己的。我想你心里其實是很想找他的，我只是，無條件支持你的選擇。”

聽說完，肖笑哭得更兇了，趴在懷里不住地道歉：“對不起，真的太對不起了，是我太過分，明明你是來安我的，我卻把你當出氣筒。”

哭得一一的，不停地著眼淚鼻涕，許輕不在意地搖搖頭，說：“沒關系的，如果我連你這點的負面緒都承不了，還算什麼朋友呢？”

說這話時，不免又想到陸庭深。

明明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夫妻，可他們之間，好像一丁點對方的脾氣都不能包容，每次有什麼爭執，都是一即發，毫不退讓。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肖笑了眼淚，哽咽地說，“難道勇敢的人，就活該要先低頭，活該對方永遠踩在自己自尊之上嗎？”

許輕頓了下，旋即了的頭，說：“不是的，笑笑，不是這樣的。你說得很對，是我犯了一個大家都很容易犯的錯誤，我只想著解決問題，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一直妥協的那個人，任何時候，都應該率先低頭。”

肖笑抿著，烏黑潤的眼睛里，閃爍著顯而易見的猶豫。

許輕在心里嘆了口氣。

吃完飯后，兩人回到車上，一直到公司樓下，都是沉默。

下車時，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寫字樓，直到進電梯后，肖笑突然小心翼翼地拉住許輕角，小聲說：“許總，謝謝你。”

電梯抵達事務所樓層前，許輕溫地拍了拍，說：“你開開心心的，對我來說，比什麼謝的話都來得珍貴。”

說完，提步走出電梯，到辦公室時，卻看見手機有一條陸峋發來的消息，秉承他一貫言簡意賅的風格，只有兩個字：

【七點。】

接著，就是一條定位信息。

許輕：……

實在很不喜歡，陸峋這種強到不給人留任何余地的作風。

不過現在，是不太敢反抗他了，畢竟自己和陸庭深離婚在即，沒了陸家護佑，得罪了陸峋，指不定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晚上，許輕開車抵達和陸峋約見面的咖啡館外。

下車時，陸峋正站在街邊煙，深西裝的他和夜融為一，有種深沉靜默的吸引力。

他這種出挑的長相材，是往那兒一站，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來看一眼。

許輕走過去，淡聲道：“陸總。”

陸峋偏頭瞥了一眼，旋即開門見山地說：“你和庭深離婚的事，耽擱得太久。”

許輕擰了下眉：“陸總這話，是不是應該對陸庭深說呢，在你們陸家，我有決定權嗎？”

陸峋將煙掐滅，抬了下，但沒什麼笑意地說：“我沒聽錯的話，你這是還在埋怨陸家讓你和庭深離婚的意思？”

許輕只看著他，沒說話。

陸峋：“你在陸家是沒什麼決定權，不過這離婚的事，你敢拍著脯說，自己沒故意拖時間？”

握拳，臉不太好地說：“我沒必要跟你拍這種脯。”

“說到底，你自己也狠不下心來，徹底離開他。”陸峋盯著，“還是說，你舍不得陸家這顆搖錢樹，想著再撈幾筆再走？”

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既不冷淡，也不熱，他像一座高山，只是站在面前，就有種讓人快要無法呼吸的迫。

許輕握拳，冷冷地看著他。

陸峋瞥見手背青筋，“這回不想手了？”

許輕：“我打不過你。”

他沒什麼緒地笑了下，拿出手機，從通訊錄找出陸庭深的電話，對說道：“看在你還是我侄媳婦的份上，我勉強幫你個忙，讓你這回能下定決心，離開庭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