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庭深便加快速度,回了自己辦公室。
方清在后面愣了會兒,余瞥見手上的病歷,登時懊惱地拍了下腦袋。
忘記告訴陸庭深那貨,他老婆發燒了!
許輕本來腳就不方便,現在加上低燒,更是一整天都躺在病床上,沒力氣下床。
連去洗手間,都撐不起來。
想了想,還是給陸庭深打了電話。
“來下我病房。”說。
陸庭深沉默了下,看了眼床上睡得不安穩的宋青,問:“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改變想法了?”
“那倒沒有。”
許輕腦子清醒地回答道:
“一碼歸一碼,我現在讓你來我病房,是我實在沒辦法一個人上廁所,只能找你。”
他頓了頓,正要提步往門口走去,宋青突然驚醒過來,大喊了一聲:“不要!”
陸庭深停住腳步,回走到跟前:“怎麼了?”
“我夢見陸峋找到我了。”
宋青哭著抱住他腰,渾發著抖:
“庭深,他把我關在盥洗室里,就像小時候,那些人欺負我一樣,他和他們都不把我當人看!”
陸庭深安地了頭,“放心,現在有我在,我不會讓陸峋再欺負你。即使他找到你,我也會保護你。”
哄了宋青好一會兒,人再次睡著后,陸庭深才想起,剛還接著許輕的電話。
他看了眼手機,許輕那頭早就掛斷。
既然沒接著找他,想必是自己已經解決,也不需要他再過去。
陸庭深便又坐回宋青病床旁的小沙發里。
許輕那邊,的確是不需要陸庭深了。
在聽見陸庭深對宋青說出那句保護你時,就掛了電話,懶得自討沒趣。
只不過,這子著實不太方便,費了好大勁兒才走到馬桶跟前。
起來的時候,一個沒注意,直直摔在了地上。
這一摔,渾骨頭都是疼的。
許輕甚至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快被疼死了。
可手機還放在病床上,現在就是想找人幫忙,都沒什麼辦法。
許輕撐著地板,試著站起來好幾次,結果都重新摔坐回地上后,索擺爛不折騰了,直接坐在冷冰冰地板上。
景臣進來病房的時候,就看見許輕抱著雙,呆呆地坐在洗手間門口。
兩只眼睛都沒什麼神采,直愣愣地盯著地面,還只穿了單薄的病號服。
景臣先是一愣,旋即大步走進去,立馬把人抱到病床上。
只是回到床上后,許輕卻抓著他袖,頭埋進他膛,一不。
“輕?”
“景臣哥,讓我靠會兒,好不好。”
聲音帶了濃濃的鼻音,景臣瞳孔一,手抱住。
沒一會兒,他便察覺到,自己口服了一大片。
景臣上一次見許輕哭,是在國外讀書時,被陸庭深丟在大街上,孤立無援地給他打電話,哭著說陸庭深不要了。
那天是圣誕節,許輕提前兩個月,就給陸庭深準備好了圣誕禮。
可陸庭深本沒有按提前說好的,和一起過圣誕。
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雪紛飛的路邊,等了陸庭深很久很久。
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惹得他生氣不要他。
可在景臣把送回出租屋后,卻看見陸庭深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家里,玩著手機,甚至連回來,都沒抬一下頭。
質問他:“不是說好,一起過圣誕嗎?”
“是嗎?”
他只抬了下眼皮,不在意地掃了一眼。
“我忘了。”
他淡淡說了這麼一句,便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許輕就這麼怔怔地站在門口,上還堆著雪,纖長的睫掛著水珠,分不清是淚,還是化掉的雪。
景臣記得很清楚的是,自那天之后,許輕的子,就沒之前那麼活絡了。
雖然還是跟著陸庭深,但總是一副平靜如死水的表,沒什麼生氣。
……
離開景臣懷抱時,許輕眼睛還是紅的,眼皮甚至哭得有點發腫。
景臣替蓋上被子,又把病房空調溫度調高,路過床頭時,看見基本沒的晚飯,問道:“想吃什麼,我人做點送過來。”
景家最近在餐飲業投資了幾家業頭部,吩咐開個小灶,倒是很方便的事。
許輕沒什麼胃口,搖了搖頭,看著他問:“景臣哥,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和庭深最近有個項目要一起投資,他醫院這邊走不開,我過來找他,正好來看看你。”
“那你快去找他吧,我也要休息了。”
說著,便拿過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在里面。
“我先陪陪你,等他打電話找我,我再走。”
“你直接去宋青病房,準能找到人。”
景臣皺了下眉,突然冷厲了神,聲問道:“輕,庭深這段時間,是不是都不怎麼來看你?”
許輕勉強地扯了下:“你這也太明知故問了。他偏宋青,不都是你們兄弟之間心知肚明的事嗎?”
景臣啞然。
他其實是覺得,陸庭深還是在乎許輕的,至不會放任安危不顧。
可現在這樣,又算怎麼回事呢?
“你們是不是因為什麼事,鬧了很大矛盾?”景臣試探道,“庭深再怎麼樣,也不會讓你有意外的,畢竟他……”
“畢竟他不好向爺爺代,對吧?”
許輕彎了下眉眼,勉強笑了笑。
景臣本來想說,他還是很關心,可許輕現在明顯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狀態。
這幅樣子的時候,就是鐵了心不愿和任何人通。
就是陸庭深來,都撬不開的心。
“我累了想休息,你也去找陸庭深吧。”
許輕說完,就頭朝另一邊,整個一副不愿意流的姿態。
景臣嘆了口氣,對著后背叮囑了兩句,就提步出去了。
許輕一不地側躺著,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著窗外的明月。
月穿過病房窗戶,灑在灰地面上,著冷冷的涼意。
眨了眨眼,淚珠猝不及防地掉下來,打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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