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推敲，管月給的理由并不能站住腳。

但是人在緒激時，又怎會靜下心來思考？

“好，我懂了。”

靳川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他重新啟車輛，向警隊駛去。

這次，他開得很穩。

管月依舊茫然不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緒突變。

兩人一路沉默，很快就來到了警隊。

“小姑娘，你沒事就太好了。”

肇事夫妻見沒有大礙，便松了一口氣。

管月向他們笑了笑，安道：“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很快就醒了。”

“既然沒事，就來理一下剛才的事故吧。”

年輕的警在調解室招呼了一聲，三人便跟了進去。

臨走前，管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靳川。

他就坐在等待區的椅子上，并沒有跟著一起進去的意思。

見管月過來，他垂下眼簾，頭一回避開了的視線。

“小姑娘，快來呀。”

中年人見人愣在原地，便手拉了拉。

“嗯，來了。”管月下心底的失落，重新揚起笑臉跟了進去。

靳川眼睛余看到的笑容，嗤笑一聲。

的好可以給任何人，并不是獨屬于自己。

可笑自己竟然自作多至此。

因為責任劃分很清楚，肇事者也積極表示愿意賠償，所以警很快結束了調解。

管月一出門，就發現門口沒有了靳川的蹤影。

“小姑娘，剛才跟你一起來的小伙子出去了。”

值班的警察好心給指了方向。

正是他們停車的位置。

管月道了一聲謝，便徑直走了過去。

靳川斜靠在副駕駛一側，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管月只能看見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斷移。

“結束了？”

看見管月過來，他收起手機，自然而然地為打開車門。

“嗯，明天保險公司會聯系我，理修車事宜。”

管月抬頭，對他認真道謝：“沒有你，我今晚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不客氣，我對朋友一直都很好。”靳川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喜怒。

不過，靳大總裁的話要是讓他的朋友們聽見，肯定要大罵他是個騙子。

畢竟，也沒有幾個人有這個榮幸，讓他充當司機。

管月卻敏銳地覺到他心不悅。

于是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地坐在副駕駛當個啞。

兩人與來時一樣，一直沉默到家。

“早點休息。”

回家后，丟下一句囑咐，靳川頭也不回地進了主臥。

“嘭”的一聲，管月看著他的影消失在門后，默默地把邊的“晚安”又咽了回去。

算了，他心不好，還是別招惹他了。

第二天早晨，管月起來準備早餐。

卻發現靳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守著格外冷清的房間發了會兒呆，放棄了做早餐，干脆提前出門。

“果真，‘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啊，古人誠不欺我。”

早高峰的地鐵宛如大型戰場，只一個回合，管月就“潰不軍”。

幾乎是踩著遲到的邊緣線，沖到了公司。

“別打卡了，以后能不能上班還不一定呢。”

前臺負責考勤的小姑娘，沒打采地說了一句。

管月不明白的意思。

“你沒看手機吧？剛才工作群里發通知了，整個公司業務都暫時停止了。”

小姑娘嘆了口氣，找出通知給看。

“什麼？”

管月被這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

手忙腳地找手機無果后，才想起來，昨天的車禍導致自己的手機“陣亡”了。

而自己忙著理事故，把手機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現在重要的不是手機，是我們可能要失業了。”

范子琪哀嘆一聲，又低聲慫恿道：“要不，你去問問老大，替大家探探況。”

“對啊，陳總最重你了，說不定能跟你個底。”

管月不住他們哀求，猶豫一陣后還是敲響了陳學屹辦公室的門。

“你是被他們推來打聽況的？”

沒等開口，陳學屹就點明了的來意。

管月不有些不好意思：“公司業務突然停擺，大家也有些發慌。”

所以，有什麼事，您就趕跟大家代吧。

陳學屹也很是頭痛。

為什麼會停止所有業務？他也不知道啊！

就連他自己，也是被通知的那一個！

“這是公司投資人的決定，在這件事上，我也沒有話語權。”

無奈之下，陳學屹只好把責任推了出去。

對不起，靳總，這個鍋我真的背不了。

反正，大家也不知道投資人到底是誰。

“作為補償，公司每個月會給大家發放基本工資的三分之二作為生活費，為期三個月。”

“這三個月，大家可以等待公司業務重啟，也可以另謀高就，公司不會干涉。”

管月代陳學屹向整個策劃部傳達了公司的最終決定。

“怎麼會這樣……”

“天啊！我還想在鵬程干到退休的！”

辦公室響起一片哀嚎聲。

明事理又大方的老板、和善又默契的同事，加上優渥的待遇，鵬程可謂是“神仙公司”。

眾人不想離職，管月心里也極其不舍。

趁著大家沒注意的時候，靳東旭起去找陳學屹。

“陳哥，公司業務停擺，是不是我哥的意思？”

看到最難纏的祖宗來了，陳學屹不僅沒有發愁，反而有一種“該來的總要來”的覺。

他先起關好辦公室的門，才回答靳東旭的問題。

“這的確是靳總的意思，不過他也是出于對……”

話沒說完，就被靳東旭打斷了。

“放屁！你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應付我！”

臟話口而出，看到陳學屹不贊同的目，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罵到痛快后，他又問：“我哥的目的，是不是我回天躍？”

“不是，靳總沒有提任何和你有關的事。”

陳學屹一口否定。

“真的？”靳東旭揪著他的領子，再度確認。

陳學屹毫不怒，定定地看著他：“沒有。”

靳東旭愣住了，這和他猜測的完全不一樣。

“靳二，”陳學屹整理好自己的襟，不疾不徐地說道，“您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