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數著步子，以記錄每一段距離有多長，需要花費多時間。

“請走這邊——”湯姆森將他們帶到了一條狹長的通道前，“保險庫就在里面。”

“聽說你們之前在安保上出了點問題？”傅承勖問。

“別聽他們瞎說。”湯姆森忙道，“是我們后勤食堂的倉庫進了賊罷了。我們的保險庫一直堅固得就像古羅馬的城墻。四個保安小組，兩條獵犬，二十四小時流值班，看守每一個死角。就連通風管道我們也都安裝上了鐵網。而且我們今年還安裝了最先進的報警……”

說著，三人已通過了關卡，走到了保險庫的門前。

宋綺年和袁康看到了門上碩大且復雜的鎖，暗暗咋舌，心頭一沉。

“只要用非常規手段開鎖，警鈴就會響。砸墻，警鈴會響。甚至，下班后只要一走進這里，一踏上地板，報警也會響。”湯姆森開著鎖，“碼每天都會換，由我掌管。”

厚重的大門需要兩個年男子合力才能拉開。兩名保安則守在門口。庫房里三面都裝著一人多高的鋼柜。

柜子有大有小。小的不過手掌寬，大的卻近半人高。

“埃德蒙，我專門給你留了個數字吉利的柜子。”湯姆森打開了一個小柜子，“288號，怎麼樣？你們中國不是特別喜歡8嗎？”

“早知道你這麼，我該在牌桌上對你手下留才是。”傅承勖打趣。

湯姆森哈哈大笑。

空間有限的房間里，他的笑聲震得耳有些疼。袁康又一個勁翻白眼。

傅承勖將一個沉甸甸的天鵝絨袋子丟進了保險柜里。

“東西先放你這里。過幾天我要參加宴會，再派人過來取。”

“沒問題。”湯姆森關上柜子，將鑰匙到傅承勖手里。

離開了銀行，坐進車里。

“怎麼樣？”傅承勖問。

“難。”宋綺年和袁康異口同聲。

“報警是最大的麻煩。”袁康道，“你沒聽那洋人說？下班后，一有人踩在地板上，報警就會響。這還只是一，不知道還有哪些地方不得。”

傅承勖沉思著：“湯姆森這人，看著油腔調的，但工作上十分嚴謹。從他口中弄到碼不容易。”

“報警的資料會放在哪里？”問傅承勖。

傅承勖對銀行的管理系十分悉，立刻道：“一般來說，后勤和保安會各有一份。”

“哪里更好進？”

“資料庫好進，但庫房里資料眾多，不好找。保安的好找，但不好進。”

“我有個更好的主意。”袁康道，“找到給銀行安裝報警的公司，從他們那里拿到資料。公司的安保總不至于比銀行還嚴。”

這確實是個最省事的辦法。

“我這就讓人去打聽。”傅承勖道。

“還有那個鎖。”宋綺年道，“那是一款歐洲最新的鎖，我之前沒有接過。我估計說得兩個人合力才能撬開。但不手試一試，我也沒把握。”

袁康也道：“我們也得弄到鎖的圖紙才行。”

“不用圖紙。”傅承勖笑道，“我有更好的。”

傅承勖把兩人帶到了借住的那間公館的地下室。

一扇保險庫大門就嵌在墻里，門上裝著花旗銀行的同款碼鎖！

“這是我借用這套房子的原因之一。”傅承勖笑道，“冷氣是另外一個原因——我很怕熱。不過最主要的，是這個鎖。這家主人做珠寶黃金生意，所以安裝了這一款保險庫。庫房還沒啟用，正好給你們研究。”

宋綺年和袁康一陣歡呼，像得到了新奇的玩孩子。

“注意，是研究，而不是破壞。”傅承勖叮囑，“就算要拆，也請務必重裝好。我已經欠了這朋友很大的人了……”

可那對師兄妹已專心致志地搗鼓了起來，將傅承勖的話當作了耳邊風。

傅承勖很識趣地自已走開了。

宋綺年他們往鎖眼里一鉆便是半日。

中途他們錯過了晚飯，傅承勖親自送了飯菜下來。兩人囫圇吃了，又埋頭搗鼓鎖。傅承勖和他們說話，兩人嗯嗯幾聲，全然沒聽進去。

傅承勖便不再打攪，泡了一壺茶，坐在一旁看書。

直到深夜，師兄妹倆的肚子又開始打鼓。

正想找點吃的，就聞到一濃郁的食香氣。

廚房送來了面。大塊大塊燉煮得爛的牛腩鋪在面上，湯濃郁，撒著翠綠的小蔥。

就連宋綺年都顧不得形象，吃得臉都快埋到碗里。

傅承勖在一旁看著，止不住微笑。

袁康連湯底都喝得干干凈凈，長吁了一口氣：“歇了，明天再繼續。”

他打著飽嗝走了。

宋綺年卻沒走。

穿著工裝，盤坐在門前。時而埋頭寫寫畫畫，時而搗鼓著碼盤，完全沉浸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轉盤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鎖舌了回去。

宋綺年狂喜，了一個懶腰。扭頭回，忽然愣住。

傅承勖竟然一直都在。

他坐在椅子里，頭歪著，已經睡去。

宋綺年輕輕走過去，在一旁的臺階上坐下，著男人的睡。

這個男人的眉心已生出永久的皺紋，哪怕睡著時也沒有展開，讓他的睡看著依舊有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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