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好友這表,傅承勖便知道,宋綺年肯定還是“欺負”了人家。
傅承勖有點慚愧,道:“將來我帶綺年去國玩,一定找你喝酒。”
孟緒安擺了擺手,沿著走廊大步而去,背影極之瀟灑。
送走了好友,傅承勖轉朝病房走去。守在門口的手下為他打開了門。
宋綺年依舊沉沉睡著,柳姨斜倚在椅子里,也一臉疲態。
傅承勖朝柳姨打了個手勢。
柳姨無聲地站了起來,從病房里退了出去,留他們兩人獨。
沒有伏在床邊長吁短嘆,也沒有俯親吻擁抱。傅承勖只是輕輕拎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將宋綺年的手握住。
時如水一般靜靜地流淌著,夏蟲低低的鳴聲自窗外傳來。
傅承勖注視著宋綺年的睡,目清澈溫,整個人一不,宛如化作一尊雕像。
只有拇指一直在無意識地、親昵地挲著子手背微涼的。
第六十五章 逃之夭夭
凌晨至暗時刻,巡捕房的囚房里已熄了燈,嫌犯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床板和地上,此起彼伏地打著鼾。
上次關過宋綺年的單人囚房,今日關著袁康。
袁康被剝了巡捕制服,穿著背心衩,正大咧咧地盤坐在床板上,搖著一把豁了口的撲扇。
“你可真是個大圣!”小楊站在門外,正過欄桿同袁康說話,“你在這里戴著鐐銬游街示眾,人家宋小姐正和白馬王子你儂我儂的,值得嗎?”
袁康端起搪瓷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溫茶,才道:“值!”
“你可真是……”小楊沒轍,“我聽說司令部非要嚴懲你,郭總長這次都不一定能保住你。”
袁康笑而不語。
“一會兒見了郭總長,你可得好好認個錯。求他為你說說話……”
說曹,曹就到。郭仲愷沉著臉走了過來。
不等上司開口,小楊朝袁康丟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麻利地溜走了。
袁康這才放下了,下床站了起來。
郭仲愷目復雜地打量了袁康半晌,才問:“你今后打算怎麼辦?”
“什麼?”袁康有些不明白。
郭仲愷道:“你一向穩重有算,卻偏偏選擇在今天,在這樣的場合,和司令部撕破了臉。我是否該認為,你這麼做,有特殊的想法?”
“我就是實在忍不了他們了。”袁康一臉無所謂,“一群大老爺們,抓著一個人使勁兒欺負,真沒種!您要怎麼罰我,我都認。”
他同時在心里道:老子已經不想在你們這里干了。走之前能把司令部的人揍一頓,也不算虧了。
“我不罰你。”郭仲愷道。
袁康詫異。
郭仲愷道:“司令部要我把你送過去,他們來罰你。”
袁康哂笑:“哪兒有這麼越俎代庖的?這把您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的面子。”郭仲愷自嘲道,“當千影門的掌門偽裝巡捕,潛伏在我手底下的時候,我的面子就已經丟到東海里去了!”
玩世不恭的笑容凍結在了角。袁康隔著牢門著郭仲愷,驚異、佩服、警惕等諸多緒在眼底閃過。
郭仲愷一聲哼笑:“袁掌門,你這個假份確實做得近乎天無,平日里表現得也無可指摘。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不對勁的嗎?說出來很好笑。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想把你和我太太的侄撮合一下。于是我發了一封電報給北平的朋友,托他調查一下你的家庭況。沒想一查,真正的方杰參了軍,下落不明很多年了……”
袁康也怎麼都沒想到,自已被曝,是因為郭仲愷想做!
他扶額,啼笑皆非。
“為什麼?”郭仲愷問,“我這里有什麼機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來東西的。”袁康抄著手靠在墻上,“你要抓我,我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招管用的,至我安安生生地在你手下躲了半年。”
“可即便我沒有發現你是假冒的,你今天鬧了這麼一出,都有可能在巡捕房里待不住了。”
“我本來就想走了。”袁康聳肩,“半年時間也夠久了,我玩膩了。”
千影門里最近也不大太平,林師叔帶著一群人想另起爐灶。袁康也該回去好生整頓一下務了。
宋綺年獲救,大事已了。袁康再無別的牽掛。
郭仲愷沉默了片刻,道:“你是我帶過的最能干的警員。我曾想大力提拔你,甚至想過培養你做我的接班人的。”
以他的格,還有立場,能將這一番話說出口,已是相當不易。
袁康也沉默了一下,道:“多謝郭總長厚。可我就是個賊,我天喜歡自由。公門到都是昏庸愚蠢的兒,條條框框又多,我不了。說句公道話,您是個好警長,要不是公門里這麼腐敗,您會做得更好的。您不覺得您不值得嗎?”
“有些事,總要有人來做。”郭仲愷道。
袁康笑了:“我敬佩您。跟著您做事的這段日子里,也學到了不。但咱們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您放心。千影門以后做事會更加低調,不給您抓住把柄的機會。況且這世上那麼多窮兇極惡的犯人要抓,我們這種小小的勾當,不值得您花那麼多功夫。”
郭仲愷都被袁康的厚臉皮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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