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懷玉接到暗示，怪氣道：“宋小姐怎麼突然做了這麼大的改變？是不是新認識了哪位年輕才俊，人家喜歡登孩，你趕換了風格？”

這是暗示宋綺年見風使舵，眼看張家窮了，立刻轉投別。

可宋綺年兒就不屑和冷懷玉過招。

宋綺年對羅太太道：“伯母，我已經從‘小黎’辭職了，打算自立門戶。既然是西裝裁，那自然該穿西裝，做一個活招牌。”

羅太太一臉茫然：“哦。好，好！”

雖無知，但脾氣倒是很溫順，還算是個好相的人。

冷懷玉又想開口，張俊生搶先道：“這真是好事！恭喜你，綺年！以你的手藝，一定能做出好績的！”

“是啊。”覃附和，“你什麼時候開張？我一定帶著朋友去顧你的生意。”

宋綺年相信覃絕對會來顧，可絕對不會是個好顧客。

只是表面上，亦客客氣氣道：“眼看年底了，我先接一些小件的活在家里做。年后我把我家收拾一下，做一個小工作室。覃小姐是人，我給您親友價，第一件服免工時費。”

冷懷玉見針道：“一件服的工時費最貴也不過幾十塊，誰稀罕這個錢？”

“說的也是哦。”宋綺年笑呵呵，“那冷小姐要是也來顧，就不給你打折了。”

“……”

宋綺年是真的煥然一新。

放在過去，為了給張俊生留下溫婉的印象，吃了覃冷的排也會忍著不在他面前發作。

可如今宋綺年再無顧忌，遭到襲擊，毫不客氣地反擊。

本就是個格剛烈的江湖兒，又年紀輕輕就闖出了名，更有一份高傲刻在骨子里。

宋綺年一旦做回自已，覃冷二人從這里再占不到便宜。

可是張家二老卻對這個宋綺年的新面貌很不適應。

宋綺年的貌是明且張揚的，容易招人嫉妒，也會讓男人覺得這人會不安分。

張家二老都覺得這姑娘顯然是看張家沒落了，打算棄了張俊生另找戶頭。心里一時極不痛快。

當初人家姑娘放低段來討好的時候，張家也從沒瞧得起過。可一旦人家轉頭走了，老兩口卻又生出一種被背叛的怨恨和挫敗。

近則不遜，遠則怨，很是難搞。

宋綺年帶著禮上門，在張家坐了一陣，眼看快到用晚飯的時候了，主告辭。

羅太太這時才挽留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留下來用了晚飯再走吧。”

“是啊。”張俊生道，“你不是一向喜歡我們家的西湖醋魚的嗎？這廚子做完這幾天就要去別家了，你以后就吃不上了。”

“宋小姐怕是還有約會吧。”冷懷玉道，“俊生，你可別耽擱了人家。”

張俊生眼神一黯。

宋綺年的心也揪了一下，一半跟著他難過，一半又替自已歡喜。

這男人還是有點在乎自已的。不管他在乎的是本人，還是在乎所代表的過去的好日子。

于是，宋綺年解釋了一句：“我確實約了人。我請了我家的老掌柜來家里吃飯，和他談談鋪子的事。”

這話又讓張家二老聽了心里不舒服。

張家窮得要靠婿家接濟，張俊生的薪水只勉強夠家用。

宋綺年就算沒工作了，也還有一石窟門的房子，一間賺錢的鋪子。的條件居然比張家還要好了。

張俊生送宋綺年出去，低聲道：“你現在過得這麼好，我很替你高興。我們倆的生活都在短短數日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你變得更好，我卻變得……”

張俊生角的青痕還未褪去，伴著苦笑，十分令人不忍。

宋綺年很想手一下他的臉，又生生忍住。

宋綺年道：“我的事業才剛起步，未來怎麼樣，現在說還太早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張俊生道：“我爹很想東山再起，可親友都不敢再借錢給他。他做的那事，等于賭博。賭徒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親友都避之不及。”

“你家這樣，令尊恐怕才是最難的那一個。”宋綺年道。

“他？”張俊生心里有氣，下意識對宋綺年傾訴，“我爹炒期貨好多年了。要不是過去的手氣一直很好，他的心也不會被養那麼大。這一次，他明明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卻不及時收手，反而連著老本一起砸了進去。貪心不足蛇吞象！”

但畢竟是親爹，張俊生的埋怨適可而止。

張俊生心十分悔恨。

他從小到大都在無憂無慮地詩彈琴，也本沒想過有朝一日家會敗落，所以從沒有做過經濟文章。一朝生活重擔在肩上，張俊生才意識到自已是多麼無能。

“我爹到底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我不能再讓他一個人為這個家辛苦奔波。我已經向學校申請了更多課時，還在外面接了鋼琴課和演出。如此一來，至家里吃穿用度不愁，欠的債也能慢慢還上。”

宋綺年雖知道張俊生會走這一步，可還是暗暗憾。

宋綺年初見張俊生時，還是“玉貍”。

那次為了一樁活兒，喬裝仆潛一個有錢人家的婚禮中。

宋綺年還記得，那西式婚禮在草坪上舉辦，賓們都穿著薄如蟬翼的紗，不論老都十分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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