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這樣疲憊和虛弱過,他有些心疼,也不知怎樣能讓開心些。想了想,他心念一,本來懸在頭頂上方的金霜玉蓮便緩緩下沉,停在面前。
隨后他輕聲道:“吧。”一種哄小孩的語氣。
云輕:“???”
江白榆:“你看了我一路,不就是還想它嗎。”
云輕:“……”
該怎麼跟白榆解釋,其實不是那種壞人。
——
跟著小狐貍在窟里轉了約莫兩個時辰,幾人終于重見天日。
推開一片不風的翠綠藤蔓,他們看到了玲瓏河。由于太長時間黑暗,幾人不約而同地瞇起了眼。
此河水平緩,日頭已經偏西,沿著河面投下一片碎金,站在高往下看,河段好似一條閃耀著金鱗片的大魚。
與小狐貍道謝作別后,四人沿著玲瓏河一路向東,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看到悉的碼頭。
送親已過,碼頭今日不再唱戲雜耍,這會兒比昨天冷清了不。
太已被地平線吞下半個,河面變了彤紅,像一匹巨大的亮紅緞子,來往船只好似鑲嵌在這匹緞子上的各玉石。
有一群人聚在碼頭邊,擺了桌子立了旌幡,不知在說些什麼,還有人抬袖淚。
秋風蕭瑟,殘如,氣氛莫名地有些悲涼。
云輕從江白榆上跳下,四人好奇地走近,見那桌上擺著諸多供品,看樣子像是在祭奠誰。
“你們在做什麼?”云輕問道。
一個穿土黃長袍,有著一把長須的中年人解釋道:“我們來送送他們。”
“誰?”
“你們有所不知。聽聞昨夜有幾位俠士上山去會山神,之后再也沒了消息。我們念這幾位俠士的恩德,別的做不到,只好湊錢買些供果,打上一壺薄酒,來此祭拜一番。”
這中年人說完,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浮雪說道:“看不出來,你們還有心。”
“我們可不是崇神會那幫狼心狗肺的東西。”
云輕想到昨天興高采烈看送親的人們,再看看眼前祭奠的人們,不住慨道:“人真是復雜啊。”
也不知媧皇造人時是出于何種考慮,把人弄得這樣復雜。
中年人端起一碗酒,對著河面上那半個太說道:
“俠士,請一路走好,是我們玲瓏城有負于你們。東風吹落淚雨,濁酒照見殘。此去飄零是客,一曲魂夢歸鄉。俠士,走好!”
“俠士,走好!”他后眾人一齊說道,不人紅了眼眶。
中年人端著酒,便朝河面灑去。哪知半路卻被一人攔了。
云輕攔住他倒酒的作,拿過酒碗,仰頭咕咚咕咚,瀟灑喝。
眾人嘩然。
中年人驚愕地看喝完酒,憤怒道:“你這個小娘子也忒不懂事,我們這——”
云輕笑道:“別生氣,你這酒不就是給我們喝的嗎。”
“啊?你們?”
眾人這才認真打量眼前這四位年輕男,這一看就嚇了一跳,那個背著巨劍的年,手里竟然拎著一大串人頭!
最上頭的那個人頭,金發金瞳,怒目圓睜,著實詭異。
這!
云輕指了指一旁立的旌幡,“把這撤了吧,”說著又指指那一串人頭,“把這個掛上去。”
“這這這,這是什麼?”
“山神。”
——
整個玲瓏城都轟了。
本來,昨晚俠士上山的消息不脛而走,玲瓏城里許多人都在談論幾位沒能活著回來的俠士,有人扼腕嘆息,有人幸災樂禍,還有人害怕山神再次降下懲罰。
而現在,聽說他們不僅回來了,更是殺死了山神。
這是真的嗎?幾百年了,玲瓏城終于能夠從苦難中解出來了嗎?終于不必擔心誰的
親人早上醒來變傻子了?
許多人都跑去碼頭看山神,當看到旗桿上最高的那個金發金瞳的人頭時,大部分人都信了。畢竟這麼詭異的東西,很難相信它長在人的脖子上。
有些人殘留著對山神的恐懼,當場便跪下磕頭。
另有些人朝著城主府的方向磕,據說那幾位俠士住在城主府。
百姓們自發地組織將旗桿看護起來,以防“居心叵測之人”搗。
崇神會見形勢不對,閉大門,并且到找人托關系想要拜見城主府上的俠士們。
又有人不知出于何種目的,跑到昨天那位新娘的家中打砸一番,那新娘的父母兄弟也不敢反抗。
還有人買了禮前來城主府,想要送給那幾位神俠士,倘若能見一見那就再好不過了……
……
城主府里,楚言川楚言禾兄妹自然也高興得。
兩人昨夜都沒怎麼睡,今天白天萎靡了一天。又聽說昨晚玲瓏山方向天現異象,有奇怪的柱擎天,也不知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
兩人手頭上能使的人都派去玲瓏山附近打探了,一波又一波的沒人帶回好消息,他們又去求大哥派更多人深玲瓏山尋人,自然是被拒絕的。
不僅拒絕,楚言章還讓人將兄妹二人監視起來,防止他們沖上山。
楚言川不怪大哥,大哥有大哥的考慮。只是一想到那四個鮮活張揚的年人可能真的就這樣沒了,他就覺得極為痛苦,恨不得代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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