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頭那顆,一頭金發,瞪著一雙金眼睛,滿臉駭然,正是金犼。
這些頭顱上凝結的被侵晨的水化開,在草葉上拖曳出一道細長的痕,仿佛小路一樣蜿蜒。
一直蜿蜒到山口。
程歲晏像個傻子一樣微微張著,呆呆地看著走近,呆呆地看著把一長串頭顱拖進山,他此刻震驚得腦子里竟一片空白。
云輕走進山,見一切都好,浮雪還在安睡,江白榆像是剛醒,正坐在地上,一條屈起,眼珠兒隨著的行走而轉。
走到他面前時,終于覺徹底沒了力氣,一直憋著的那口氣一散,咕咚一下,往前一栽。
江白榆手接住時,自己也徹底清醒了。他見雙眼閉,嚇了一跳,仔細查看,發現并未傷,只是睡過去了。
這這這,睡得也太快了。
他一陣哭笑不得,看看安靜得近乎天真的睡,再看看下的滾滾頭顱。
不知道怎麼說。
有點可。
江白榆很想的頭,察覺到程歲晏在向他們,他只好控制住沖。
——
云輕醒來時,看到浮雪還在睡,呼吸平穩有力。程歲晏想必是熬了一夜,此刻也睡過去了。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石里稍微平整的一墻壁,一手扶著北海劍。兩條隨意地鋪在地上,顯得過分的長。
云輕目一轉,外明亮的線照得瞇了瞇眼睛。
走出山,外頭已是日上三竿,秋日的朝在彩斑斕的山間劃了一道明顯的分界線,一半明一半晦暗。
江白榆坐在離口不遠,一棵橫在地上的枯木上。瀑布一樣垂落的烏發遮住他部分背影。
云輕走過去,坐在他邊。
江白榆見是,笑了笑,“醒了?”
“嗯。”云輕側著頭,托著下看他。
之前老是覺得他一笑就好像戴了面一樣假假的,目發空。
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笑得好像沒那麼假了,會睜著一雙像銀河一樣燦爛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對方。
“不?”他問道。說著,不等回答,直接拿起旁放著的一個碗口那麼的碧綠大竹筒。
這竹筒上頭還扣著個用更的竹子做的蓋子。江白榆揭開蓋子,把竹筒遞給。
竹筒里裝著滿滿一筒清水,云輕也不客氣,捧著竹筒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
清冽甘甜的水,還帶著一竹子的清香。興許真的了,竟覺得這竹筒里的水分外好喝。
習慣地了一下角沾著的水漬,笑道:“哪來的水?”
江白榆移開視線,答道:“清晨的水。”
“怪道如此甘甜。”云輕又喝了幾口,將竹筒遞還給他。
江白榆蓋好蓋子,把竹筒仍然放回側。
云輕又托著下看他。
江白榆便不自覺地耳熱。山風吹過,帶走了一點燥意。
他說道:“我知道你有疑問。”
“嗯。那你要不要說說?”
江白榆扶著膝蓋,閉上眼睛,風吹起紅發帶,隨烏亮發一起擺。
過了一會兒,那朵蓮花重新出現在他口前。
他睜開眼,心念一,清麗幽雅的蓮花便緩緩飄向云輕。
最終停在面前。
可能是因為白天的原因,它不像昨晚剛出現時那樣明亮,但是距離夠近,所以云輕得以看得更加清楚。
它一共有七片花瓣,每一片都舒展出圓潤可的弧度,好似一張張鼓滿風的小小船帆。
花瓣表面點綴著細沙一樣的金黃,如同金一般,距離尖端越近,金越集,到尖端的部分便凝聚出銀杏葉那樣的黃了。
花蕊如金線一般梳織,上頭凝結著幾顆晶瑩剔的水珠兒。
整朵花此刻正散發出清幽淡雅的蓮花香氣,是時常從江白榆上聞到的那種。
這朵蓮花實在是太了,云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連呼吸都放輕了,眸子里閃過一驚艷。
“它金霜玉蓮,是我的本命法寶。”江白榆說。
“它好漂亮。”云輕說。這真是見過的最漂亮的蓮花,不,是最漂亮的花。
然后問道:“我可以嗎?”
江白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不讓顯得他小氣,讓的話……
很好,不用糾結了,已經開始了。
云輕沒聽到他阻止,就認為是默許了,畢竟白榆本來就是個不說話的人。臉帶笑意,出指尖輕輕點了一下花瓣。
花瓣不像普通植那樣清涼,溫熱,而且有些。云輕形容不出那種,就覺得這朵花不好看,還怪可的,名字也好聽。
便有些不釋手,指尖又沿著花瓣的弧度輕輕劃了幾下。
江白榆:“……”
這金霜玉蓮是他的本命法寶,平時就蘊養在他的心田上,與他心脈相連。它能接到的一切,他都能同樣到,分毫不差。
也就是說,云輕怎麼它,就相當于怎麼他了。
的帶著溫的指尖兒,在他心口上輕點,,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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