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興，又極致的抑。

極致的狂喜，又極致的孤獨。

心里像是住著一片深海，狂風滾滾，怒浪濤濤。臉又極為平靜，平靜得像是一尊慈悲的雕塑。

程歲晏還想就這個崖石刻點評幾句，順便寫首詩以洗刷關于文盲的恥辱，他剛要開口，忽然發現云輕轉進船艙了。

“云輕？云輕？”

“累了，休息一下。”云輕邦邦答道。

“哦。”

云輕路過浮雪和楚言禾時，們倆已經不吵架了，也在肩并肩看圣曦娘娘的墨寶。

楚言禾繪聲繪地給浮雪講圣曦寫這倆字時的形，仿佛親眼看到過似的。

云輕了一把浮雪的腦袋，接著便走進船艙。

……

江白榆覺云輕不對勁。

雖然沒什麼表，但是眼睛亮得過分，呼吸也比平常快了幾分。

江白榆倒了杯茶水遞給。

云輕的心口還在隆隆狂跳，接過茶水，仰頭噸噸噸，一口喝。

因為喝得太過豪放，一點茶水溢出角，順著角往下，流過下，在修長白皙的脖頸上劃過一道細細的水痕。

江白榆視線掃過那道反著澤的水痕，手接住喝空的茶碗，哪怕是這樣簡單的作，也著一子矜貴與優雅。

“怎麼了？”他輕輕放下茶碗，問道。

“白榆。”

“嗯。”

“我今天很開心。”

江白榆笑道：“開心就很好。”

“白榆。”

“嗯？”

“我送你套新服吧。”

江白榆奇怪道：“為什麼突然要送服？”

“都說了，我今天開心。”

江白榆很有些哭笑不得。表達開心的方式就是給人買東西嗎？難怪總是囊中，看來是經常開心的。

他笑，“好啊。”

第38章 打扮 云輕挑了挑眉，毫不掩飾眼中的驚……

后來他們笑笑鬧鬧地玩了投壺和雙陸, 楚言禾又使人放下小舟去摘荷花。

幾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去。

彼時殘鋪水，秋風瑟瑟，畫舫在布的荷花叢中穿行, 回到岸邊，船上人的酒也已經醒了。

回去的路上, 江白榆狀似無意地提到路邊的癡傻乞丐。

楚言禾大大咧咧地說道：“玲瓏城的傻子確實很多，每年都要多出幾百個, 我懷疑——每天都會有一個。”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每年約莫就會多出三百多個, 平攤下來不就是一天一個嘛。”

程歲晏問道：“你怎麼知道每年會多出三百多個？”

“因為我哥開了盡善堂啊。”

楚言川出聲道：“小妹，提這個做什麼。”

楚言禾吐了吐舌頭, 接著又笑：“哥, 你是不是害啦？”

楚言川的臉果然紅了。

浮雪追問道：“盡善堂是什麼？善堂嗎？”

“嗯！”楚言禾于是解釋了一番。

盡善堂是楚言川用自己的私房錢開的善堂，家里有傻子的可以帶傻子去盡善堂登記，每月可領一份糧食，且每年都要帶傻子去驗一次。

只要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會有鉆空子的人。

幾乎每天都有人為了騙糧食來裝傻子, 盡善堂的伙計們, 每天都在想盡辦法分辨前來登記的哪個是真傻, 哪個是裝傻。

為此, 楚言禾還幫哥收集了不笑話，裝傻的人經常在聽到笑話后忍不住笑，從而餡。

一開始, 盡善堂提供的糧食都很好，并且足以養活一個傻子，但是很快楚言川發現不行。

有的人為貪圖這點糧食，竟然喪心病狂地把自己的家人弄傻。還有人從外地買來人口，登記在自己戶籍下, 然后想辦法弄傻后來領糧食。

這些人領走糧食之后，通常會直接賣掉，得來的錢大部分自己揮霍掉，部分買點便宜的糧，喂養家里的傻子，但求不死，飽是不可能吃

飽的。

這些傻子活得甚至不如豬，畢竟人為了得到一頭豬，是不會讓豬挨的。

楚言川知道之后很痛苦，但是并沒有關掉盡善堂。他只是把這份糧食減半供應，且在米里摻了一些沙子。

不管怎麼說，總歸是能幫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減一點負擔。

云輕聽罷，笑著看向楚言川，目欣賞。

楚言川的臉更紅了。

程歲晏說道：“楚兄，我佩服你，你做到了真正的仁義。”

楚言川搖頭嘆息道，“可惜，有一些人家，發現家人癡傻之后竟然直接扔到山里喂野，或是沉玲瓏河里。”

云輕兩眼發直，不知想到什麼。

江白榆問道：“玲瓏城的人從沒想過從源上解決這個問題嗎？”

楚言川一怔，“怎麼解決？”

“找到他們變傻的原因。”

“你說山神嗎？”楚言川苦笑著搖頭，“實不相瞞，祖宗們有過幾次，找了有修行的道人前去玲瓏山一探究竟，后來，全都沒回來。”

云輕回過神，問道：“那你的祖宗們有沒有試過，如果不給山神送親會怎樣？”

楚言禾道：“給山神送親不是我們祖宗決定的。楚氏來到玲瓏城之前，這里就已經有送親習俗，起始于何時已經不可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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