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姜姜剛剛恢復點的小臉又變的煞白，手甚至比剛才還冷。

倒一口涼氣，頭皮發麻，緩緩轉過……

“媽？”

喊出這一聲的瞬間，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窟窿里。

梁辛沖笑著，又是那樣苦的笑，角輕揚，眼底卻沒有任何彩。

這種笑從小到大一直看著，好希有一天媽媽不用再這樣笑。

那一刻有些恍惚，仿佛梁辛從來沒有離開過阮家，仿佛在療養院的那段日子，只是一場幻覺。

“媽，你……”

“姜姜，快回來。”梁辛扯扯角，“還有沈衡，哪能在你老丈人家里鬧脾氣啊？”

輕輕走過去，蹲在地上收拾那些玻璃碎片，把椅子扶起來。

收拾碎片的時候割到了手，珠一下子冒出來，像一把刀狠狠扎在阮姜姜心頭。

“媽！”

眼圈驀地紅了，眼淚不控制的涌出來。

“沒事，媽不疼。”梁辛隨手從屜里拿了個創可，“你這孩子，來家里一趟都不吃飯，還跟你爸爸鬧，何統！”

“媽，你怎麼會在這？你在療養院住的好好的，怎麼又回來了？”阮姜姜的心懸空了。

療養院的條件很好，而且沈衡不是叮囑過哪里的醫生和護工，不準任何人把帶出去嗎？

除非……

是自己出來的！

阮姜姜腦子里又是轟的一聲，心跳加速。

“姜姜，我跟你媽媽這麼多年的夫妻，哪能說斷就斷呢。”阮鴻義嗤笑一聲，雙手背在后，踱步走來，“你把弄到什麼療養院去，不讓我跟見面，你以為是為好？”

“這不，你媽媽自己又回來了！呵，療養院畢竟是療養院，這里才是真正的家！”

“對吧，梁辛？”

梁辛使勁兒點頭，不敢正視阮姜姜的目。

阮鴻義拍拍梁辛的肩膀，笑聲逐漸變大。

那笑聲很刺耳，也刺的阮姜姜心里一陣一陣的疼。

“姜姜，我打聽過了，拆遷款這幾天就能到賬。”阮鴻義笑道，“這幾天也是阮氏周轉的關鍵時刻，一百萬剛好夠用！”

“你媽費了半天勁給你做的紅燒魚別浪費了，你慢慢吃！明軒，明淮，陪我一起把爺爺接回來吧，他老人家該吃藥了。”

“哦對了，”阮鴻義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阮姜姜，“你爺爺最近多虧了你媽白天黑夜的照顧，比護工照顧的還好。所以我把護工都辭了！呵，誰讓你有這麼一個能干的媽啊！”

阮姜姜的太突突跳的厲害，等阮鴻義他們都走了，一把抓住梁辛的手，幾乎是喊著問：

“為什麼？”

“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還要過以前的日子！”

“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阮姜姜又氣又傷心。

就在一個星期前還去了療養院看梁辛，那時的媽媽氣紅潤，神抖擻，跟打聽離婚的事。

問：“姜姜，你不是有個律師朋友嗎？你幫我問問，我現在想離婚的話，要準備什麼資料？另外我得分阮鴻義一半的財產，給他當了這麼多年免費保姆，這是我應得的！”

可現在，又變得枯黃憔悴，唯唯諾諾。

跟療養院里那個人判若兩人。

“媽……”阮姜姜流著淚，“這一個星期我一直空幫你準備離婚申請的材料，都已經準備齊全了。我也聯系了曼姐，說幫你打這個離婚司絕對沒問題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要回來？！”

梁辛不看的眼睛，沉默許久，苦一笑。

“姜姜，你還是聽你爸爸的話，幫幫阮家吧。你們的拆遷款暫時用不著，就打給阮家的賬戶，幫公司度過這個難關，畢竟……是一家人嘛。”

“媽！”

“好了，你要是想吃飯就留下來吃，不想吃的話，就當我今天白做這一桌菜。”

梁辛深吸一口氣，轉頭就走，甚至都沒給阮姜姜一個正眼。

阮姜姜呆呆的站在原地，著媽媽的背影，眼前模糊一片。

……

回到家后阮姜姜一言不發，只是比以往更勤快了。

把家里從里到外都打掃了一遍，把所有服都拿出來洗，把房間整理的干干凈凈。

霍承駟想跟一起干，被攔了下來。

搶著做所有事，仿佛只有讓自己忙碌，才能忘記煩惱。

就連霍承駟想換雙拖鞋，都提前跑過去，打開鞋柜，半蹲在地上把鞋放在他跟前。

霍承駟心里難過，又想逗笑，于是來了一句：

“老婆，你這麼勤快好像干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一樣，哈哈哈哈……”

哈了一半，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冷笑話！

霍承駟簡直想拍死自己。

“不是，老婆，我……”

阮姜姜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霍承駟慌了，從后面抱住。

本來就小，一個大塊頭下來，差點兒站不穩。

“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開那種玩笑，我就想是想逗你開心，我……”

阮姜姜轉過，抬眼看他。

人前冷峻自持的男人在面前，永遠是慌張稚的模樣。

勾勾，但實在笑不出來。

“對不起……”許久，喃喃吐出三個字。

霍承駟心頭一。

他明白的意思，也明白的選擇。

最終還是想用這一百萬換媽媽在阮家的平安。

阮鴻義算是抓到了的肋，只要有梁辛這張牌，他就能一輩子拿住。

不過沒關系。

霍承駟輕后背。

只要高興，別說一百萬，就是一百億他也拿得出來。

“對不起，沈衡……我真的沒法眼睜睜看著我媽陷在阮家。”

霍承駟連忙道：“沒事沒事，這筆錢是你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你說什麼？這錢明明是你的。這房子就是你的……”

“這房子不是我的！”

阮姜姜沒明白他的意思。

但要說的也不是這個。

“老公，我不要這個錢。”一字一頓，“我是想跟你商量，能不能把我媽接來，跟我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