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nbsp;nbsp;甜度超標！年夜學姐學弟江邊共賞煙花~~

許久沒有聽見學姐的聲音。

李衍從圍巾裏擡起頭。

他悄悄看向學姐。

學姐沒有在看他。戴著兜帽, 正面向前方的廣場，上半張臉沒在帽子的影裏，只看得到下半張側臉, 伴著臉側沒有梳理整齊的發，平靜而冷峻。

李衍癡癡看著學姐的側影。

學姐的神很平靜, 他猜不學姐在想什麽。

但無端端覺得, 學姐是有些憂傷的。

那份憂傷, 讓學姐整個人看起來, 都沉重了許多。

學姐心不好。李衍想。

怎樣讓學姐心變好呢……

于是他大膽提議：“學姐！馬上就開始煙花秀了，聽說很漂亮呢！大家都去觀景臺那邊, 咱們也去那邊看吧！”

“不去。”程之遙說，聲音裏蘊含著淡淡的憂愁, “你想去，你自己去吧。”

李衍不想自己去。李衍想守在學姐邊。

他守著憂傷而沉默的學姐，不免開始思考，學姐在為什麽而傷心呢？

很快，一個答案就呼之出了。

還能是因為誰呢？

學姐剛跟的……的男朋友吵完架……肯定是在為那個人而傷心……

李衍的眼神黯了黯。

他也憂傷起來了。

他好希把那個人從學姐的眼裏心裏去掉！

但是, 學姐卻對那個人深種……

沒辦法, 學姐就是這麽專一深的一個人啊！

可是, 可是學姐對別人越深，就越不可能注意到他……

李衍越想越難過。

但現在并不是讓自己暗的小心思泛濫的時候。

他想讓學姐高興起來。

或許, 學姐傾訴一下，會輕松一點吧……

于是他抑著心裏的酸楚，小聲地問：

“學姐是在……因為趙學哥而煩惱嗎……”

“啊？”程之遙驚訝看向他。

李衍勉強出一點笑容, 說：“其實……其實如果學姐真的……真的放不下趙學哥的話, 可以給他打個電話，解釋清楚。然後學姐就可以跟趙學哥和好, 一起年了……”

他傷心地著一邊的地磚隙。

他、他也不會再做那種從中作梗的事了……

程之遙：……

其實程之遙本來確實是在想趙二狗。

不過想著想著就跑偏了。

先是憾地想：趙二狗床上哭起來也帶勁的，要是能多迎合自己一點就好了。

又想到：他每天鼻孔朝天牛哄哄絕不可能迎合誰。

又想到：他就算不迎合還不是得乖乖在我下邊。

又想到：在我下邊可把他委屈壞了看他那副哭連天的寒磣樣兒。

又想到：走的時候就那麽把他丟下了，東西摔了一地，他還得爬起來邊哭邊收拾，也不知道服穿起來了沒。

又想到：他肯定不會自己收拾，畢竟這種雜活能花錢找人他絕不會自己手。

又想到有錢真爽。

又想到自己要是有錢還用得著四跑來跑去拉投資？

又想到趙二狗平日裏跟他的狐朋狗友四撒錢玩要是那些錢都拿來投工作室裏多好。

又想到他平時給他好哥們兒花錢倒是大方對卻各種冷嘲熱諷摳門得很……

——有錢還不給我用。

——有錢都不給我用。

——有錢卻一點不給我用！！

趙二狗！！！

程之遙生氣了。

然後又想到他嘲諷自己是窮鬼，更生氣了。生完氣發現自己確實是窮鬼。

兜裏沒剩幾萬塊錢。創業需要的融資目標還遙遙無期。

越想越難。

于是惆悵了，憂傷了，開始思考人生了。

正思考著人生，就聽見李衍問什麽什麽“趙學哥”，什麽什麽“和好”。

哎呀真——煩！想錢的時候一個個都跟談！

所以長長呼出一口氣，嚴肅開口，語重心長：“作為一個學生，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將心思和力放在你的專業上，學姐學哥的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你要多多心自己的學業……”

李衍臉立刻紅了。他心虛地摳著手指。

程之遙繼續喋喋不休：“……你在學姐心裏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學姐不希你因為這些上的問題，而過多分散力，荒廢了學業……”

李衍小聲抗議：“我沒有荒廢……我不是孩子……”

程之遙越說越來勁了：“我也理解，你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所以比較容易被一些事分心。可談這種事，要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地點、跟恰當的人，才能收獲好的結果……”

“我知道了……別說了……”李衍的腦袋都要進圍巾裏了。

程之遙聲并茂，慷慨激昂：“只有你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你才能對一段關系負責。不要因為一時的沖，而浪費了大好。今天的你決定了明天的你，當明天的你站在頂峰回，你會謝今天的克制，你會謝那個全心投學習的自己……”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李衍大著打斷。

他撅著，小聲嘟囔，“學姐好像教導主任……”

程之遙抱著手臂呵呵：“我也不想對你說教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吧。”

然後轉頭，把目放遠到水波粼粼的江面上，手臂撐著背後的臺階，繼續想著自己的事。

李衍撅著坐在一旁，捋著自己的圍巾。

又忍不住轉頭悄悄看的臉。

他發現，雖然學姐又不說話了，但學姐現在臉好像輕松一點了哎！

李衍心裏在開心。

他把下頜搭在膝蓋上，歪著腦袋，幸福地看著學姐的側影。

程之遙確實心好了一點。

說教一通，覺暢快多了。

難怪世上這麽多人都喜歡說教。原來是個發洩郁悶的好方式。

繼續沉默地坐著想錢。

指天上掉錢是不可能了。現在只能寄希于1月份的互聯網創業流大會。

如果還不行，那游戲各方面預算可能要砍一點，或許先做個低配版渡過眼前的難關？……

心又開始郁郁。趙老二哪都比不上，可就是比有錢。所以一到錢相關的話題，他總能肆無忌憚地在面前，耀武揚威。

趙老二鼻孔朝天，可有一句話說對了。出了這個象牙塔，比拼的還能是績嗎？金錢權勢什麽都沒有，如何在社會這個角鬥場裏，搶占先機呢？

真煩……

正默默郁悶著，這時，突然聽見周圍響起一片驚呼聲。

“下雪了！”有人興地喊。

程之遙擡起頭。有細小的、鹽粒一般冰涼的事，落在臉上。

真的是雪。

擡起手，接住雪花。

是很小很小的雪。落在手上，幾乎看不清，就融化了。

李衍卻在旁邊激得不行：“學姐你看！是雪！真的雪！“

“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程之遙撣著服上的雪，站起來道。

李衍跟著從臺階上站起來，走到廣場的人群裏。

“我很見到雪！”李衍開心地拿手接住掉落的雪粒，嘆，“燈下的雪好漂亮啊……”

“這有什麽。”程之遙漫不經心道，“在我老家，冬天的時候，下的都是鵝大雪，雪花是一大片一大片，真跟羽一樣。那才夠夢幻。”

“那一定很，”李衍眼睛亮晶晶地著，睫上掛著細小的雪粒，滿懷憧憬說，“真想看看那是什麽樣子……”

程之遙著他清的漂亮眼睛，移開視線。

“你以後冬天去北方旅游，自然看得到了。”說。

李衍害地點點頭。

學姐的家鄉在北方嗎？好想去學姐的家鄉……

他笑著出手，開心地去接漫天的雪花。

“學姐你看！雪好像更大了點！”

程之遙看著眼前歡欣跳躍的人影。

年穿著洗得發白的藍牛仔，便宜的白棉，每一樣都是最便宜的，卻洗得幹幹淨淨，面面穿在上。

突然在邊人上找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

是啊，跟眼前的人才是一樣的。沒有背景、沒有金錢、沒有權勢……

但一樣可以過得很快活。

我誰也不靠，一樣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過得很快活。

想到這裏，的心驀地輕松了。

就在這時，只聽“砰”地一聲，一束煙花突然綻放在江面上，組一個大大的“10”字。

人群沸騰起來。李衍在程之遙耳邊興地呼喊：“學姐學姐！是煙花秀要開始了！”

程之遙看著天空中綻放的數字禮花。

每一朵禮花的綻放，都代表著一秒倒計時。

禮花的形態不斷變換。9、8、7、6、5、4、3、2、1……

零點鐘聲準時敲響。

一瞬間，轟鳴聲響徹天地。千萬朵禮花同一時間競相綻放在空中，各式各樣的花火如奇幻夢境，重重疊疊，錯落織，照亮了半個城市，壯麗又絢爛，璀璨又奪目。

在經久不絕的轟鳴聲與人群的歡呼聲中，新的一年到來了。

在歡鬧的人群中，程之遙跟李衍并排站在一起，仰頭看著漫天耀眼的流火。

“學姐！新年快樂！”年歡欣地著，眼裏灑滿了彩。

“新年快樂。”程之遙回著他，角帶著輕松愉悅的笑意。

煙花競相綻放在空中，像在拋灑一個又一個麗的夢。

周圍的好多人，都在0點的這一刻，對著漫天閃耀的禮花許願。

千上萬個好的夢想，隨著燦爛的焰火，一齊綻放著。

李衍開心地湊到程之遙耳邊，在禮花的轟鳴聲中問：“學姐，你剛剛許的什麽願呀？”

程之遙瞇眼看著綻放的煙花。

“我從不許願。”說，眼裏閃著志在必得的野心，“如果我想要什麽，我就會把它變現實。”

“……哦……”李衍小聲地說。

或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過冷。程之遙找補了一下，問李衍：“你呢？你的願是什麽？”

李衍趕紅著臉搖頭：“我、我也沒有願！”

程之遙笑了：“你是真沒什麽願，還是為了附和我，故意這麽說的啊？”

李衍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著。

他挪近了一點，反問道：“那，那許願有用嗎……”

程之遙看著漫天變幻的流溢彩，笑著說：“事在人為。心誠則靈嘛。”

李衍癡癡凝明的側臉，眼裏滿是期待：“真的嗎？”

程之遙看著漫天的煙花，覺心也被照亮了。

是啊，事在人為。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何必畏懼不前，增添不必要的憂愁，把自己嚇住？

恢複了意氣風發的神采，無比堅定地答道：“當然。只要你相信，就會是真的。”

李衍開心地低下頭，把半張臉埋進圍巾裏。

其實他剛剛說謊了。煙花綻放的那一刻，他悄悄許下了一個貪心願：

——他想每年這個時候，都能跟學姐一起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