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nbsp;nbsp;學弟為走火魔學高數

接下來的一天, 李衍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心裏反複回著那個奇怪的人的幾句話。

他覺那人雖然怪是怪了點，裏的句子，卻有幾分浪漫的詩意。

比如——

[即使是萬丈鴻, 我也將越這荊棘險阻，去追逐我永恒的人]

多麽充滿勇氣的話呀！

永恒的人……

是啊, 面對自己所真心喜的人, 難道不應該鼓起勇氣, 越險阻, 走到邊嗎？

可是，可是就算自己喜的人就在附近坐著, 自己卻連接近的勇氣都沒有……

李衍不為自己的懦弱而自卑自棄，更是對那個勇于剖白心意的人生出了幾分敬佩。

沒錯。自己現在是跟學姐的差距很大, 更不可能像、像那個優秀的……一樣，陪在學姐邊。

但是就算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自己跟學姐的差距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李衍想到那個在路上抱著電腦跟學姐討論問題的高個子男生。

那個人跟學姐也是普通朋友。可是他能跟學姐聊的話題是那麽地多，那麽地廣泛。

而自己呢，作為鋼琴專業的, 跟學姐的理工科專業簡直八竿子打不著, 跟學姐聊天的時候, 都是學姐在遷就他，學姐平時跟朋友們聊的東西, 他聽都聽不懂！

造這麽大差距的，不正是自己嗎！

而自己，卻一下子畏了, 連彌補差距的勇氣, 都沒有！

李衍突然福至心靈。

他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這天下午。

在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後，李衍利用空閑時間, 來到學校機房。

他自己沒有電腦，于是就借用學校機房，登學校網站，打開學科信息工程院的分頁面，然後調出了這個學院的培養方案。

他想，就算只能跟學姐做朋友，也要做能跟學姐聊得來的朋友！

所以，他想了解，學姐都在學習什麽，他也想去學一下！

他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跟學姐男朋友那樣優秀。但是，至學一下，就能離學姐的思想近一點，不至于聽不懂學姐跟別人聊天的話題了！

這樣想著，李衍渾充滿了幹勁。

他鬥志昂揚點開了學科信息工程院的學生培養方案。

半小時後——

空無一人的機房裏* ，李衍雙手托臉，對著電腦屏幕，默默流淚。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跟學姐之間相隔的，本不是什麽天與地的距離！

——而是隔著高數、線代、統計學、離散分析、計算機科學、信息論、控制論、自化、機人學、深度學習、數據理、心理學、生學、語言學、邏輯學、哲學、概率論……

這麽多學科的距離！

李衍絕地看著屏幕上那一長串橫各學科的必修課程。

學姐學的東西，卷帙浩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已經遠遠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

有些課，甚至就連課程名稱，他都看不懂啊……

學姐到底是用怎樣的毅力，才能把這些都學下來，還拿了專業第一！

李衍對學姐的敬佩愈發深厚；另一方面，他心底卻也湧著更深刻的絕。

他這才清楚意識到，自己跟學姐之間，當然不是什麽天與地的距離。

而是冥王星到太的距離！

是那麽那麽那麽地遙遠……

天吶……

他該從何學起……

但是，難道就這樣，又産生畏難緒，又要放棄了嗎？

不！真正的不會因為這點小小挫折就輕易退！

李衍眨眨眼回過神，下定決心。

如果一學期學不會，就學一年，一年學不會就十年，十年學不會就學一輩子！

就算隔著一無際的知識海洋，只要他再多學一點，他就能離學姐更近一點！

想到這裏，李衍的眼神也堅毅起來了。

他點進自己的選課系統，開始選課。

選課一般是學期開始的時候進行的。但華海大學鼓勵學生據自己的興趣和發展規劃自由調整課程，因此在學期中旬，會再開放一次選課系統，放出部分未滿課的課程名額供學生選擇。如果學生覺得原先的某門課程不適合自己，那麽可以在這時候重新進行選課，改選更適合自己的課程。

李衍退了一門不太興趣的選修課，猶豫著，然後鼠標停留在一門名為《高等數學選講》的課程上。

據說，高數是理工科的基礎，是門的學科，也是第一個臺階。

他中學時數學學得也很一般。但是他已經變了，他決定做一個理科生！

李衍想起跟學姐邊走邊談笑風生討論問題的那些男生。

他想，自己至，至也要能聽懂學姐平時都在聊些什麽吧！

于是他毅然決然點下了“確定選課”的按鈕。

……結果第一堂課就學得他肝腸寸斷。

黑板上是麻麻的板書。各種坐標系、數學符號、公式整齊排列。老師一邊講解，指尖隨之就流淌出長長長長的一條公式，像魔法世界的神咒語，很快就鋪滿了剩下的黑板。

周圍的同學全都聚會神跟著老師的思路，點頭的點頭，做筆記的做筆記。

只有李衍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握著筆，渾發冷，面發白。

很顯然，他是這間魔法教室唯一的麻瓜。

這節課，聽得他如坐針氈，學得是如鯁在。他一會兒翻書，一會兒擡頭看黑板，費力地想搞明白老師書寫的公式的含義。

他日常浸在音符中，此時也只能勉強分辨，某幾個數學符號長得有點像高音譜號，但剩下的東西，他可是完全弄不明白了！

李衍無助地轉頭看向左右的人。這些人都聽得好認真啊！沒有一個像他那樣臉上帶著迷茫的神。

隨著下課鈴聲的響起，無比煎熬的第一堂課終于結束了。

這裏的人都很好學，即使是選修課，下了課，也有許多人排隊去講臺問老師題。

李衍有許多不懂的，也想去問。

可等排到他，他拿著筆記本，問老師這個符號，這個符號，還有這個符號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老師卻不回答他了，而是從眼鏡上方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小同學你是在搞笑不啦，這些都要拿來問呀。”

李衍臉都紅了。他表示自己確實不懂，沒有在開玩笑。

聽了這話，老師神就變嚴肅了，語氣也嚴厲，問說：

“高數應該是各學院必修課吧。你基礎這麽差，平時怎麽聽課的。你是哪個學院的？哪個老師教的你？”

聽到老師說自己基礎差，李衍慚愧得臉都紅了。可是他音樂學院，培養方案裏本就沒有高數啊！

知道他是鋼琴系的，老師也驚訝極了。

“你是藝生？那怎麽來選修高數的？”

也不怪老師驚訝。因為這門課算選修課裏難度大的，費力不討好。來學習的基本都是理工科學生，連文科生都見，藝生更是本沒必要學高數的。

李衍又不能說自己是想拉近跟學姐之間的距離才來學高數。他只囁嚅著說自己對高數興趣。

“哦呦！你可是我見過第一個想學高數的藝生。”老師驚奇地說。

“雖然求知是好事，不過也要量力而行嘛。”老師和藹地向他解釋，“我們這門課主要講解的是考研難度的題目，你基礎比較薄弱，學起來，怕是會跟不上的呀。”

李衍驚呆了。

他只知道這是門高數課，以為這能幫助自己門，萬萬沒想到一下子給到考研難度了。

他連高數都沒有接過，一下子進考研難度，都要給劈叉了！

老師也好心勸他：“同學我還是勸你退了這門課改選別的課程吧。你目前的基礎還不適合這門課，繼續下去怕是會不及格，浪費時間不說，還拿不到學分的呀！”

李衍也知道，自己看樣子，是真的不適合這門課了。

可是，不學這門課，怎麽學其它的課程呢？怎麽才能離學姐更近一點呢？

他的心裏難極了。

難道，自己跟學姐之間，注定要隔著高數、線代、統計學、離散分析、計算機科學、信息論、控制論、自化、機人學、深度學習、數據理、心理學、生學、語言學、邏輯學、哲學、概率論……而不得靠近一點了嗎！

他不甘心！

李衍強住自己心底的心酸，小聲說：

“可是我很想學高數。我在選修課列表裏，只找到這一門高數課可選……”

老師只當眼前的這個小同學是因為求知若卻沒有途徑學習而難過。見他低著頭，清秀漂亮的臉上寫滿沮喪，眼眶都紅了，怪可憐的，老師也不大忍心了。

但是他這麽差的基礎，得從頭開始補起，也不能為了他一個人拖慢課程進度呀。

老師嘆了口氣，從公文包裏找了找，翻出了一張A4紙那麽大的小試卷，上面有幾道高數題。

然後把試卷遞給李衍，告訴他說：“這是最基礎的題目了，在下周上課前，如果你能把這幾道題目搞懂，那還是有希通過的。如果搞不懂，就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了，先改選更適合你的課程，以後再慢慢補基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