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揚起角:“子不日前去往幽州,總督又恰好趕來支援,我想應該不難猜測發生了什麼?”
“謝大人好福氣,取了位深明大義的好夫人!”青山拍了拍謝禎的肩膀,見對方微微皺眉,這才驚覺對方上還有傷,連忙收回了手,“此次與我一同前來的,還有你夫人費盡心思籌集來的一批糧食,也算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謝禎眼里浮起笑意:“多謝總督,您這一路費心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便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
青山眼疾手快搭了把手扶住他,回過神來有些無奈:“都已經強弩之末了,還裝什麼云淡風輕,我還真當你是銅墻鐵壁!”
他來幾個人,把謝禎抬了回去,自己則馬不停蹄又去支援別的地方。
……
謝禎醒來的時候上的傷已經被理過,察覺到自己眼下正營帳之中,他忍著不適起,見帳子里并與旁人,又憂心仗打得如何了,于是撐著子下了榻。
謝禎出營帳的時候,聞到一香味,他抬眼看去,炊煙四起,將士們煮粥的煮粥,烤的烤,分工有條不紊。
也有人圍坐著互相幫忙理傷口,臉上是久違的笑容。
謝禎在原地看了很久,心中百味雜陳。
旁邊有人見了他,遞上來一塊烤:“謝大人,剛烤好的,熱乎著呢!墊墊肚子?”
謝禎神難得和,搖了搖頭:“你們自己吃吧,我還不。”
士兵笑著打趣:“大人別客氣啊!”
謝禎勾了勾,朝主帳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豪爽的笑聲,他挑了挑眉。
門口的將士恭敬問候,并替他起簾子:“謝大人來找將軍麼?總督也在見面和將軍談話。”
謝禎進了門,里面的談話聲中止,兩人齊齊抬頭看來。
青山嘖嘖稱奇:“謝大人這就能下地了,這恢復速度倒是神速啊!”
常將軍也不贊同地皺眉:“你上還有傷,不好好養著到跑做什麼?有什麼事差人來傳個話就是了!”
謝禎低咳一聲:“不礙事,我想問問這一仗的傷亡況以及……”
青山笑瞇瞇道:“早就聽說謝指揮使打法兇狠不要命,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如今好歹也是家的人了,多要顧忌些才是,否則你夫人年紀輕輕帶著孩子改嫁豈不是可惜?”
謝禎怔了一下,抬起頭來,眉心蹙:“孩子?什麼孩子?”
“喲,原來你還不知道呢?”青山倒是有些意外了,他本以為虞枝會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孩子的父親。
謝禎瞳孔一,死死盯著他:“總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瞧瞧,這還激傻了!”難得看到他這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常將軍樂不可支,“意思就是你夫人懷了孕,你要當爹了,現在聽懂了嗎?”
謝禎形一震,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我夫人懷了孕,我……我要當爹了?”
“此話當真?”他喃喃地重復了兩遍,激地盯著青山求證。
常將軍和青山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即便穩重如謝禎,在這種時候也跟個愣頭青似的。
常將軍見他還傻乎乎在哪兒杵著,扶了扶額:“還有傷呢,你先坐下說話!”
謝禎這會兒已經失了方寸,別人說什麼他下意識照做,落座以后一雙眼睛仍然盯著青山。
見他這副模樣,常將軍無奈地看了眼青山:“總督,你就告訴他吧,你要是不給他一個準信兒,這小子恐怕會連夜自己過去求證!”
青山搖頭失笑,也不再賣關子:“真的不能再真,這還是令夫人在我府上住的時候發現的,說來也話長……”
他將當時的況一一說了,謝禎聽的極為認真,連眼睛也不敢眨。
在聽到虞枝是因為過度勞累導致胎象不穩,他呼吸驟然一,垂在側的拳頭也不由攥了攥。
他的心跌宕起伏,人還在這里,魂仿佛已經飄到了虞枝邊。
他料想得到這一路定然十分辛苦,可現實仍然比他預料中更加驚險刺激。
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麼當時沒在邊。
兩人也知道他這會兒心必定十分復雜,媳婦兒懷孕卻沒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這擱誰不多想?
不過倒是也能理解虞枝的做法。
之后常將軍又告訴他此戰的況,他們贏了,敵方傷亡慘重,并且賢王還負了傷,這一戰贏得相當漂亮。
謝禎聽的心不在焉,期間對方好幾次問話都沒反應過來,常將軍也是過來人,知道他此時心思不在這里,倒也沒跟他計較,揮了揮手:“知道你這會兒心難以平復,自個兒回去著樂吧!”
謝禎突然站起來,拱手抱拳:“我想請將軍準我兩天假。”
常將軍和青山面面相覷,微微皺眉:“你小子這是樂昏了頭啊,這種時候哪里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謝禎面不改:“我知道,所以最多四天我就會回來。”他認真地分析,“經過這一戰,短時間賢王不敢卷土重來,我們可以休整一段時間,我會在今夜規劃好接下來的部署。”
見他連這個都想好了,常將軍啞了啞聲:“你小子上還有傷,這樣趕路吃得消麼?”
謝禎抿了抿:“我心里有數,請將軍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常將軍哪還能不同意,他嘆了口氣:“罷了,你去吧,用不著那麼趕,此戰打得不錯,我給你七日的時間。”
謝禎眼里有了幾分笑意:“多謝將軍。”
他轉出去,常將軍搖頭稱奇:“我和他相了這麼些時日,還從未見過他有這麼和悅的時候。”
青山挑了挑眉:“可不是麼?我雖與謝大人不深,卻也聽說過他活閻王的名頭,到底是英雄難過人關啊!”
常將軍哈哈大笑起來:“咱們都是過來人,對這些年輕人也不必太過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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