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心存芥,如煙連忙解釋:“之前問賀蘭先生討要琴譜,奈何他是個大忙人,邀了幾次總算今天才出空來,沒想到恰好撞上了。”
賀蘭玉眸泛起幽微的,倒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是在下的不是,這不是要準備不久后的中秋宴麼?我也是臨時被抓去當壯丁,負責宴席的竹管弦等閑雜瑣事,這才不開。”
虞枝仔細一想,這才發覺再過半個月好像就是中秋了。
按照習俗,宮里是要辦中秋宴宴請朝臣及家眷的。
暗暗將此事記在心里,看了眼賀蘭玉笑著回:“那也是賀蘭先生有本事,否則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差事,哪里能落到先生頭上呢?”
倒也不是奉承,而是陳述事實,聽說這位賀蘭先生如今是陛下跟前炙手可熱的紅人。
相貌生得好不說,還風趣幽默,善解人意,連宮里的娘娘們都格外喜歡喚他去說說話解解悶。
幾人聊聊天,又探討一番琴技,一下午轉眼過去,這才各自分別。
虞枝一開始還有些提防賀蘭玉,畢竟他和賢王走得近,不得不防。
可相下來,對方言談舉止都十分妥帖,也極有分寸,不該問的絕不多問,不由暗道自己多心。
——
“妙音寺,這不就是個尼姑庵麼?有什麼值得探查的?”
薛淮景不解地皺皺鼻子。
謝禎紺的眸子掠過一抹嘲諷:“表面上是尼姑庵,誰知道背地里又是什麼樣?”
“不對啊……”薛淮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一拍大,“我聽說陳楚楚好像去了那地方!”
他將臉湊到謝禎面前,瞇了瞇眼睛神狐疑,“你該不會是故意針對去的吧?”
謝禎涼涼地掃過來,眼神不屑:“我有那麼閑?”
薛淮景抬著下,意味不明地哼笑:“那可說不準,保不齊某人就想為他的心上人出口惡氣呢?”
他話音落下,膝蓋窩便被踹了一腳。
“哎呦,謝禎,說不過我就腳是吧!”
后者冷淡地別過臉,嗓音低了幾個度:“快去。”
“去就去,我又沒說不去,這麼兇干嘛?”薛淮景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
謝禎看著他氣沖沖離開的背影,眸深了深。
妙音寺。
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就不該存在。
*
虞枝熬了幾個晚上,終于將荷包給做好。
選擇了最符合謝禎氣質的仙鶴紋樣,藍底白紋,每一針每一線都極為用心。
荷包是做好了,可怎麼送出去卻了一大問題。
“姑娘繡的荷包真好看,都能趕上外面賣的了。”
銀翹捧著荷包贊不絕口。
虞枝猶豫片刻,小心提議:“不如你跑一趟,送到闌苑去?”
銀翹瞪直了眼連忙擺手:“送禮這樣的事,自然是姑娘親自送才能彰顯心意呀,由奴婢送過去算什麼事?”
虞枝糾結地皺著眉:“可……可我要怎麼送給他?”
白日里和謝禎極面,即便了面,眾目睽睽之下為了避嫌也不會有過多的談。
若是讓人瞧見送荷包給謝禎,還不知道又要生出怎樣的是非!
銀翹心思微轉,忽然靈機一,左顧右盼低了聲音:“姑娘莫不是忘了那條道?您可以晚些時候過去找三爺呀!”
虞枝一怔,自然沒忘。
只是總覺這種的方式不太好。
但是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
了夜,等虞夫人回了房間歇下后,虞枝提了盞紗燈,趁著夜出了門。
沒讓銀翹跟著,怕中途發生什麼意外,譬如娘突然醒來什麼的。
來到道前,虞枝站定,糾結再三還是抬腳踏了進去。
驚訝地發現里面竟然不是漆黑一片,而有著淡淡亮。
順著亮的源頭看過去,發現發的竟是一顆顆夜明珠,它們散落在角落里,發出瑩潤芒。
上次從這條道回自己的院子時,還沒有這些夜明珠。
這是……謝禎的手筆嗎?
虞枝眉眼間掠過意外之。
眼前突然掠過謝禎臭著臉看的模樣:“怎麼,我看上去像是窮的快活不起了的樣子嗎?”
拿這麼多夜明珠大大咧咧放在這里照明,確實不像窮的樣子。
忍俊不地彎,心中的忐忑也散去了些。
出了道,前方的道路豁然開朗,虞枝正要松口氣,不遠的月下,一道影姿態懶散地躺在搖椅上。
虞枝心口一,接著想到這是謝禎的院子,又松了松。
小心翼翼地上前,發現這人不是謝禎又是誰?
他輕闔眼眸,容清冷,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虞枝放輕了聲音,猶豫著要不要喚醒他,就聽到懶洋洋的嗓音響起:“來了怎麼不說話?”
虞枝嚇了一跳,一臉驚慌地和睜開眼的謝禎對上目。
猶豫一會兒,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看了眼夜空:“三爺這是在……賞月亮?”
謝禎就這麼瞧著,欣賞足了局促的模樣,角微掀:“看不出來麼?”
“我在等你。”
夜風將他微涼的聲音送過來,風聲有一瞬間的寂靜。
虞枝緩緩眨了下眼,平復著心口陌生的悸:“三爺怎麼知道我會來?”
謝禎直起子,抬起下勾著笑:“我算算日子,估著荷包你也差不多做好了,就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虞枝耳發燙,手指微,磨磨蹭蹭將荷包出來送到他面前,莫名不敢瞧他的眼睛:“時間有些趕,做的不好看的話,還三爺別嫌棄。”
“不會。”謝禎抬手接過荷包,端詳許久,眉眼的笑意深邃了些,他認真地夸贊,“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你用心了。”
虞枝對上他的視線,面皮微燙,不可否認的有些雀躍。
看著謝禎低頭仔細將荷包系上腰間,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真的會佩戴。
謝禎抬起頭來就瞧見這副呆愣的模樣,難免好笑:“怎麼,還以為我是跟你客氣的?”
虞枝抿著搖頭,角輕輕翹了翹。
想,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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