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的格外沉，虞枝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斜，余暉過窗欞淺淺地撲灑進來，將屋里一景一都鍍上了一層暖釉。

習慣放空了一會兒大腦，漸漸回過神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何。

隔著一扇屏風，虞枝看見謝禎的影站在窗前，背對著似乎在沉思。

虞枝從榻上下來，眉眼間閃過一懊惱：怎麼就睡著了？

而且還莫名其妙從椅子轉移到了榻上，不用想都是謝禎的杰作。

耳微燙，垂著頭整理好擺，磨磨蹭蹭來到屏風外。

謝禎早就聽見了靜，側眸看過來：“醒了？”

虞枝手指纏在一起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三爺，我不小心睡著了。”

謝禎并未在意：“這有什麼，準備回去吧。”

他轉轉，抬眼瞧見神莫名了，眸一頓：“怎麼了？”

虞枝眉尖輕蹙著，按了按有些腫的瓣，眼里閃過一糾結，吞吞吐吐道：“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麻麻的，還有點疼。”

謝禎：“……”

睜大的眸子滿是好奇，“這里也有蚊子嗎？”

謝禎抵著低咳一聲，垂下的濃睫遮掩了眼底的不自在，神冷清：“偶爾是會飛進來幾只。”

虞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

兩人回到府里，一起在前廳用膳。

偌大的飯桌突然只剩兩個人，虞枝還有點不自在。

直到瞧見一個貌的婢張羅著給謝禎布膳倒茶，眸在婢上頓了頓。

婢留意到的視線，抬起頭來神自若笑了笑：“奴婢疏影，表姑娘見過的。”

生得嫵，偏生舉止沒有半分煙視行，倒有種矛盾的吸引力。

虞枝輕輕頷首，里的飯菜莫名沒了滋味。

謝禎抬眸瞧了眼疏影，神淡淡：“你先下去吧，這里讓阿渡來就行。”

疏影一頓，瞧不出毫局促窘迫，放下了筷子：“是。”

恭恭敬敬福了福然后退下。

倒是阿渡幽怨地朝他遞了個眼神。

到底還是要使喚他，既然如此刻意吩咐他把疏影進來作甚？

就為了做給表姑娘看？

虞枝心下微，輕聲咳了咳：“我見那位疏影姑娘心思細膩，做事也細致，三爺為何讓走？”

謝禎神疏懶：“我用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

虞枝下意識看了眼自己，唔，他們之間隔著有一段距離，應該不算太近。

他瞥見的作，角不自覺上挑：“尤其是不的人。”

捂著低咳一聲，干出一句：“噢……噢。”

這麼說來，他們算是很？

角悄悄彎起。

磨磨蹭蹭吃過了飯，找不到繼續留下去的機會，虞枝還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有些沮喪，和謝禎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居然沒找到試探他的機會，還因睡覺白白浪費了一個下午！

銀翹見唉聲嘆氣，難免關心兩句：“姑娘怎麼了，怎麼這兩日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夫說了，您不宜思慮過多呢。”

虞枝扯了扯，含糊地一筆帶過：“遇到點煩心事。”

銀翹也不多問，眨了下眼睛：“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姑娘不用過分擔憂。”

虞枝慢吞吞點頭，回到屋里坐下來靜下心思考。

怎麼才能在不讓謝禎起疑的況下，既能試探他又能全而退呢？

虞枝瞇了瞇眼，心里忽然有了個初步想法。

＊

當晚，虞枝意外的又夢了。

打量著這間今日才去過的書房，期待的心淡了許多，竟不自覺生出幾分張。

尤其是一想到謝禎很有可能是有自主意識的，而不僅僅只是夢里的一個幻影，這種張格外強烈。

定了定神，站起來尋找謝禎的影。

找了一圈都不見人影，后突然有聲音傳來：“在找我麼？”

虞枝猛地轉過，因為驚嚇眼眸睜得滾圓。

謝禎揚起角，微微俯下來，又重復了遍：“在找我？”

只能紅著臉局促地點頭，謝禎一把扣住的手腕，虞枝心里一，條件反掙扎起來：“我不要……”

“不你。”他氣定神閑打斷想說的話，角噙著似笑非笑，“今天興致好，只作畫。”

虞枝警惕地著他，兒不信。

哪次他不是這樣說？

謝禎也不解釋，帶著來到書桌前，讓在窗前坐下，便自顧自的研起了墨。

竟然真的只是作畫？

將信將疑，遲疑著坐了下來，便不知道該如何作了。

謝禎慢條斯理沿好了墨，又將紙張鋪開在桌上，用鎮紙好，這才抬眼看向虞枝，許是察覺到的手足無措，彎著角開口：“不必張，想擺什麼姿勢都隨你，怎麼舒服怎麼來。”

虞枝姿勢放松了些，眼里又多了幾分好奇。

聽說謝禎在未錦衛之前，也是名滿盛京的翩翩濁世貴公子，寫得一手好字不提，還作的一手好畫。

不過了錦衛后，謝禎便不再這些，見過他墨寶的人更是之又。

虞枝難免會心生好奇。

作畫的時候，謝禎目專注地盯著，一開始還能強撐鎮定，漸漸的臉頰蔓起了紅暈。

好在謝禎只是勾了勾，并未出聲打趣，否則虞枝還真不一定能撐下去。

看不見謝禎筆下的景，只能看見他神專注認真，下筆的作也是不慌不忙，意態悠閑。

虞枝坐久了腰肢發酸，沒忍住抿了抿小聲問：“還沒畫好麼？”

謝禎慢悠悠收了尾：“好了。”

迫不及待想看，站起來活了下子，湊上前去低頭看，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畫中的宛如仙人，紅齒白，眉如遠山，一顰一笑生形象，連眉眼間的怯風都被刻畫得纖毫畢現，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畫中走出來。

謝禎神散漫地調侃：“還滿意麼？”

虞枝角翹起，小聲嘀咕：“畫的比真人好看。”

他聽見了，輕輕一哂：“死哪里比得上活人？”

說罷將畫放置一旁晾干，抬眼看：“要看書麼？”

虞枝瞠目，張地結結：“什、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