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nbsp;nbsp;“我想看恐怖片,可以麽?”
三樓天臺的開發進行中。
經歷了餘媽大鬧茶館那一幕之後, 餘念念心裏憋了口氣,茶館的經營為了頭等大事。如果說最開始,茶館只關乎個人的尊嚴和前途, 那麽現在, 還關聯了老街上一群默默支持的人,這些人在的心裏的重要正日益增加。
所以,最近茶館裏客人常常見到的一幕是, 餘老板咬牙凝眉,在櫃臺後苦思冥想,時不時在小本本上畫些別人看不懂的布局圖, 偶爾“啊”地一聲靈乍現,站起便沖上樓梯。
繼天桌椅布置完後,下午來蹲點日落的年輕人便有了坐的地方, 餘念念在三樓樓梯口擺放了一口大茶壺,喝完小壺茶的客人不用哼哧哼哧提著茶壺下樓加熱水, 也了摔碎茶壺的風險。趁著上來添熱水的時候, 餘念念常常順口調研幾句, 在的小本本上記下來。
過了兩天, 幾臺自售賣機擺在了靠近樓道的另一側,裏面是常見的小零食,可以快速補貨, 又不需要專人維護。
又過了兩天, 兩臺抓娃娃機擺在了售賣機旁邊,立刻了三樓的搶手貨, 常常一個人玩, 兩三個人圍觀,外加三五個人排隊。
一周後的一天晚上, 茶館已經打烊,餘念念牽著沈的手把帶到三樓天臺的一側,讓躺在一張寬大的躺椅上,從口袋裏變出個遙控,按了一下,躺椅前的地面上緩緩升起一塊大大的幕布,老電影的畫面和字幕逐漸浮現,和的音樂聲隨之飄而出。
“嚓嚓”兩聲,餘念念打開兩瓶起泡酒,遞了一瓶給沈,自己灌了一口,在旁邊的一張躺椅上躺了下來,長長出了口氣。
沈“噗”地笑出聲:“餘念念,你知道你剛剛這一套作像什麽麽?”
餘念念轉轉眼球:“魔師?”
沈:“像在追孩兒。”
餘念念:“可不是麽!客人就是我的男神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他們好上一段,哪怕只是水緣。”
沈笑出了聲。
餘念念興地在躺椅上翻了個:“在我的計劃中,茶館的一天是這樣的:早上,我在晨裏開張,迎來下棋大爺和吃完早飯等著喝杯熱茶聊聊天的街坊們,上午的時間都給象棋和老街上的客人,有人下棋,有人看棋,有人爭論,有人發呆。到了中午,棋下完了,街坊們回家吃飯,我就可以邊收拾茶館邊休息,或許還可以跟小優流睡上一覺。”
越說越興,兩手叉枕在腦後:“到了下午,就要為日落做準備了。兩三點鐘,年輕客人開始陸陸續續多起來,他們大多直接上到天臺,點杯喝的,一邊幹自己的事一邊等日落,沒正事的就玩玩游戲聊聊天,日落時,所有人都被老街那一側的絕風景吸引,要麽瘋狂拍照,要麽默默欣賞。”
“這時,日落餐車開始為他們開放,”擡手指了指某個方向,黑暗裏有一團模糊的餐車形狀,“他們可以吃點東西再走,也可以離開,等下一次想看日落時再來。要是有人夜晚時留在這裏,就可以晚間的微醺電影,播放的都是安靜溫暖的老電影,配上一杯酒,掃去一天的疲憊,舒服又愜意。”
沈聽著聽著,舒服地閉上了眼,角逐漸上揚,待餘念念話音落了,便高高舉起一只手,豎起大拇指:“作為年輕人,我已經上了這個天臺!”
到鼓勵的餘老板開心極了,猛地灌了口酒,仰頭躺著天。
沈轉過看著,問:“你媽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餘念念的臉僵了片刻:“沒想好......至,得等茶館開始盈利了,我才敢回去面對......”
“那過年怎麽辦?要不上我家過?”
餘念念想了想:“不了,我就留在老街過吧,別人不說,白爺爺說不定會邀請我去他們家過年。”
沈“蹭”地一下坐起來:“你要去天仙男家過年?”
餘念念:“......你別聽風就是雨的,我是說可能!”
沈瞇著眼睛湊近:“你沒深夜拉天仙男上來驗?”
餘念念呼吸一滯,轉過背對著沈:“無聊,誰帶他那個冰塊來驗吶......”
沈狐疑著躺了回去,沒再追問,餘念念默默松了口氣,不敢想象沈要是知道白硯早一步就來參觀過夜晚的天臺,會是什麽反應。
......
前一天晚上。
餘念念黑領著白硯上了樓梯——為了營造神和氛圍,故意沒開燈——結果在樓梯口就被臺階絆了一下,差點臉著地,還好白硯眼疾手快地攔腰撈起了,更慶幸的是天黑看不清紅了的臉。
介紹到“日落餐車”時,白硯被這個詞逗笑,餘念念板著臉,問他是不是有意見,他搖搖頭,正道:“提供什麽菜?我可以來蹭飯麽?”
餘念念:“沒想好,不可以。”
介紹到“微醺電影”時,白硯又低頭發出悶悶的笑聲,這次,終于忍不住問:“餘念念,你哪來這麽多詞?是不是之前上班寫PPT時養的強迫癥?”
餘念念氣結,更可氣的是,想不出話來反駁,因為白硯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畢竟前廣告公司準優秀員工的班味沒那麽容易散掉。
最後,坐在躺椅上,看著幕布上亮起的畫面時,餘念念期待地問:“覺如何?有沒有很想在這裏看一場電影?”
夜裏,白硯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片刻,回道:“我想看恐怖片,可以麽?”
餘念念:“......不好意思,本人從不看恐怖片,沒有存貨。”
白硯舉起手機:“正好我手機上有部沒看完的,我現在投一下。”
餘念念蹦起來一手捂眼睛一手捂耳朵——結果自然是什麽也捂不住——裏大喊“不要”,原地蹦噠起來。
白硯怕撞到什麽,趕起,說著“沒投沒投”,試圖讓冷靜下來,但收效甚微,還是像安了發條一樣蹦噠,于是,白硯長手,用力按在腦袋上,扯下捂著耳朵的一只手,湊近,低喊:“我不投了!”
熱氣打在餘念念耳朵邊,終于讓安靜下來,一睜眼,兩人間的距離又近到讓開始無措。
好在,下一秒,白硯便退後了一步,帶著一臉笑意躺回了躺椅上,慵懶地嘆息道:“就算不看電影,看看星星,也很好。”
好好好,你有心思看星星了現在!餘念念一腦門邪火無發洩,瞪著屏幕,一不地緩了很久,後面的劇一點都沒進腦子裏。
——————
接下來的一周,餘念念一點點地看著自己想象中的畫面為了現實。
上午,一樓的茶館大堂裏,象棋比賽你方唱罷我登場,棋王稱號老街大爺群起爭之,一幫熱鬧的街坊鄰裏圍觀的圍觀,點評的點評,勸架的勸架,看戲的看戲。
下午,年輕人在三樓天臺開啓下半場。WB熱搜帶來的人流量來的來,走的走,沉澱下一批穩定的客群,茶館天臺仿佛為了他們的神後花園,他們在樓頂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只要不摔碎老板最的陶瓷茶壺,基本上沒人幹涉他們的自由。
這天晚上七點多,在天臺給一群年輕人點播好一部文藝電影後,餘念念下了樓,挎上一左一右兩只大口袋——左邊的是一袋子漢堡三明治之類的吃的,右邊的是一袋子酒水飲料——便往喜書畫齋的方向走著,要去找白老和白硯試吃試喝,為餐車的選品做最後的敲定。
路過自己家樓下時,李嬸從窗戶裏看見,喊了聲“小餘”,快步走了出來,將拉到屋裏。
“怎麽啦李嬸?”餘念念不明所以。
李嬸問:“最近老街居委會有去茶館找過你麽?”
“老街居委會?”這個名字第一次進餘念念耳中,搖搖頭:“他們為什麽要找我?”
“我也不知道呀,”李嬸有些困地說道,“今天白天居委會的小陳來找我打聽跟你有關的事,問你是不是租我家的房子,租了多久了,什麽時候開的茶館之類的。”
“為什麽不直接問我,他們不知道我在開茶館麽?”
“怎麽可能!老街茶館開張這麽久了,老街上誰還不知道是你小餘開的。我也跟小陳說,有什麽事直接去茶館找你就行,可他說是領導安排的,要先從側面了解下況。”
餘念念皺眉:“側面?了解況?怎麽聽著不像好詞?”
“可不是麽!小餘,你最近沒得罪什麽人吧?”
餘念念仔細想了一陣子:“除了我媽,沒別人了。”
李嬸點點頭:“那麽,再觀察兩天吧。”
從李嬸家出來,走到喜書畫齋,剛進店門,白老就迎上來:“小餘,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讓白硯去找你呢。”
餘念念將兩個大口袋遞給白硯,跟著他倆進去,坐到沙發上。
白老問:“小餘,老街居委會的人有去找你麽?”
餘念念驚訝道:“又是老街居委會,他們也來找您側面了解我了?”
“今天白天,他們來問我為什麽將店鋪租給你,租了多久,租金多,跟你的關系如何......”
“什麽跟我的關系如何?這個組織也太奇怪了吧!”
白老沉道:“居委會是正規單位,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只是他們的舉確實讓人不著頭腦。”
白硯看著餘念念的眼睛,認真道:“最近茶館生意好,進進出出人多口雜,凡事要更謹慎一點,有什麽事喊我一起。”
餘念念心頭一暖,正要點頭,腦子裏突然閃過些什麽,蹭地站起來便往外跑,邊跑邊喊著:“我回茶館取個東西,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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