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nbsp;nbsp;“餘念念，你大腦某些部位是不是沒發育完全？”

早上最忙碌的時間過去後, 餘念念坐在櫃臺後，一手撐下，一手拿筆在攤開的小本子上塗塗畫畫。

一開始是在盤點茶館最近的一些賬務啊開支啊之類的, 不知從第幾個字開始, 思路帶著容一起開始走偏。

【過來一下，站在那裏。】

邊寫著，邊回憶白硯說這句話的表, 發現一片模糊，說這話時，白硯的臉正半在相機後面, 聲音清清淡淡，像是很稀松平常的樣子。

但他明明是不拍人的啊！論壇裏那些多年老信誓旦旦，似乎這是條鐵律一樣。

那這背影照到底是為什麽？忘了？不可能吧！

【是我拍的, 南坪街口，老街茶館三樓天臺, 視角不錯。】

又寫下一句, 這句話看上去也沒什麽特別的, 如果由別人發出來, 甚至有點冷淡的覺。

但這是白硯主發的。餘念念後來在白塔論壇拉了一個多小時，一直拉到論壇建立之初的帖子，發現白硯果然如他們所說, 極冒頭, 平均一年一次的回帖頻率，還都是極為方的問候。

但昨天, 日落的帖子發出後不到半小時, 白硯就主認領了。不知道白硯是不是一直在刷新帖子容，如果是的話, 他肯定看到【喜迷妹】這個新ID，也看到了關于背影照的討論，但他卻忽略那段爭論，直接指路了老街茶館。

事出反常必有妖。

餘念念思前想後盤來盤去，只有一個解釋：白硯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幫自己的茶館活下去。

前幾天，在喜書畫齋開玩笑說自己可能會跑路時，白硯就很認真地給出一些經營建議。

幫拍天臺日落和背影，應該是為了讓更好地利用素材打廣告。

這不，在照片有熱度之後，他就主在論壇裏配合，幫引流客戶。

串起來了，白硯為了自家店鋪能夠順順利利租出去，真是用心良苦啊。

餘念念喝了口茶，看著小本本上的字，覺得自己以後要對白硯好一點，畢竟，他們兩人的目標是一致的。

突然，意識到什麽，渾一，雙手捂住，瞪著本子倒一口氣。

在幹什麽？！

居然背下了白硯說過的話，一字不差地寫了下來，并且逐句剖析研究？

高考前做語文閱讀理解都沒這麽認真過！

“寫什麽呢這麽神？”一道清冽的男人聲音在頭頂前方響起，驚得餘念念渾一個激靈。

手忙腳地邊把本子合上，邊大聲道：“你！你怎麽進來沒聲音！”

“......”櫃臺前，白硯回頭張了一圈，茶館裏坐滿了人，還有人在到走，喧鬧嘈雜，“你這兒本來也不安靜啊......”

餘念念捂了小本本，瞪了他一眼，問：“你來幹嘛？”

白硯頓了一兩秒，回道：“爺爺讓我來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聽到這話，餘念念聲音下來：“白爺爺費心了，還有......謝謝你在論壇裏幫我宣傳。”

白硯垂下眼睛：“沒什麽，順手的事。”

果然，餘念念心想，趁著日落拍個背影照，在論壇裏說兩句指路的話，對白硯來說都是順手的事，雖然跟他平時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但為了他自家店鋪好，也就不難理解了。

見他低著頭，像是憂慮的樣子，餘念念忍不住安道：“放心吧，別焦慮。”

白硯：“嗯？”

餘念念：“我們一起努力，會好起來的。”

白硯微微皺眉，打量片刻，緩緩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餘念念正要再說什麽，門口傳來聲招呼：“又有快遞到啦！”

應了一聲，跑出去，拖了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紙箱子進來。白硯走過去幫擡起來，也不客氣，揚揚腦袋：“擡到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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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天臺已經被餘念念連夜打掃幹淨，碎石瓦礫沒了，眼下是一片平整的水泥地面。沿著其中一側的牆角，十幾個快遞盒子依次排列著。

餘念念數了數，叉腰道：“終于到齊了，開幹！”

撿起地上的一只工包，掏出工刀，開始拆第一只盒子，很快裏面出半只椅子。邊拆著，邊跟白硯解釋：“今天下午估計還會有不年輕人來三樓蹲點日落，其他的我今天還來不及弄，先擺上桌子椅子，至讓他們不用坐在地上喝茶。”

白硯已經非常自覺地在幫拼裝，接道：“我在論壇上看到有人說喜歡這種原生態的氛圍。”

“他們是喜歡了，我昨天可是碎了三只茶杯！”餘念念心痛道，“而且，為了年輕客群的長遠開發，我也需要好好規劃一下三樓的布局。先擺上桌子椅子，可以坐著喝茶聊天等日落，過幾天再擺上幾臺自售賣機賣賣零食，接下來再做做調研看他們還想要什麽，我再做針對的投。”

白硯默默裝著一只桌子，餘念念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說道：“所以你看，我真的有在努力經營茶館，對吧？”

白硯擡頭看，像是不理解為什麽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我昨天晚上算過了，年輕客群的可經營空間非常大，如果經營得好，我很有希在半年實現盈利，你就別焦慮你們家店鋪租不出去了。”

白硯：“......你剛剛說一堆奇奇怪怪的話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是因為怕店鋪租不出去做這些事？”

餘念念：“我哪有說什麽奇奇怪怪的話？我是理分析有理有據！你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白硯的表像是被氣到心梗，他緩了半分鐘，才站起來，走到餘念念面前，蹲下來，盯著的眼睛，問：“餘念念，你大腦某些部位是不是沒發育完全？”

餘念念：“......”

白硯是不是在罵人？天仙居然不毒舌，改面不改地人攻擊了？！

餘念念一時之間完全不準他的心理狀態和行為機，呆楞了半天，問：“你說清楚，什麽部位？！”

白硯默默與對視，膛眼可見地起伏了片刻，接著，像是把什麽憋了回去，邦邦道：“對不起，我收回。”

餘念念大為無語，這是道歉的態度？而且他明顯是帶著氣的，也* 不知道在氣什麽，虧還對他的樣子心過，果然短暫的溫是假象，堅毒舌才是他的本！

氣呼呼地腹謗，手下失了準頭，螺刀直直到虎口上，疼得“嘶”了一聲。

“怎麽了？”白硯很快走過來蹲下，看了看微微滲的傷口，眉頭皺了起來。

“沒什麽，小傷。”餘念念冷冰冰回手。

白硯輕輕嘆口氣，從手裏接過螺刀放下，拉著的胳膊站了起來，語氣和：“我說錯了，你的大腦非常完，你的經營方案令人折服。”

餘念念臉板不住，轉向一邊笑出來。

“走吧，下去洗洗，不然傷口會染的。”

餘念念順從地站起，往樓梯的方向走，白硯跟在後，又說道：“一會兒我一個人上來安裝就好，你就在下面好好想你的經營方案吧。”

餘念念隨口接了句：“我豈不是又要欠你一個人了。”

後，白硯嘆了口氣——他今天一早上嘆氣的次數似乎有點多——像是自言自語般的低聲道：“又有什麽用呢……”

餘念念裝沒聽到——男人的心思對而言太難猜，白費一早上果然沒猜明白——三兩步下了樓梯，在一樓樓梯口迎面撞上了小跑過來的小優。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餘念念問。

小優手指了指後，小聲道：“來了個客人，氣勢很強，一進門就說要找老板。”

“找老板？不會是來了兩次的那個奇怪男人吧？”

“不是，是個中年人，”小優回頭瞥了眼，像是怕被聽到，湊過來，音量降得更低，“氣勢像慈禧太後！”

餘念念點點頭，拐出樓道，就要往茶館大堂裏走，被白硯從後面一把拽住，推到廚房裏：“先洗手。”

于是匆匆洗了手，在上隨意抹了兩下，反正剛才搬東西服也髒了。

“哪位客人要找老板？”邊揚聲問著，邊走進大堂——氣勢不能輸。

下一秒，看到櫃臺前立著的影，聲音一下子小如蚊蠅，腳步瞬間僵像被人點了，甚至往後退了兩步，撞到了後跟著的白硯。

櫃臺前的中年人梳著一不茍的發髻，挽著一只黑小皮包，穿著一冷調黑白灰，聽到聲音，扭過頭來，銳利的眼神直直落在餘念念上，將從頭到腳來回檢視了幾遍，邊看邊皺起眉頭，臉寫滿了嫌棄。

小優形容得極對，氣勢像慈禧太後。

跟一比，餘念念輸得毫無懸念。

餘念念咽了口口水，一步一頓地走過去，期期艾艾喊了聲：“媽。”

人沒應，從鼻子裏冷冷地哼了一聲。

“媽……您怎麽來了……”

“哼，我不來，等著被你和你爸合著夥瞞到過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