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確實是能最快積攢功勳的地方,甚至能借一戰一飛沖天,但另一方面它又萬分危險,誰都不敢說自己次次都能全而退。權貴世家,什麽都不缺了,何需再讓後人去遭罪甚至喪命。
所以完全可以說,軍功之路是為貧苦人越階級準備的,每一步都要靠和汗鑄就。
徐家,背靠皇家,富極一方,徐景亦貴為嫡次子,他竟是起了投軍營的心思。
看徐家大爺的神,平靜如水,明顯早就知曉了,并且不反對。
陳元初:“景亦是怎地想的?”
徐景亦:“回姑父,景亦只是覺得人活一世是上天恩賜,循規蹈矩確實安穩,但一眼就看到頭了,恁沒勁兒了。再則,家中有阿兄,我能安心地出去闖。”
年從來似風,能拘住他的人每一回都似眼下這般無聲放任。這無疑是,再往深了說,他們每一個人心裏都住著一個“徐景亦”,滾燙不羈肆意自由。全他,在某種程度上也就是全了被種種因由捆縛的自己。
“好!好阿!” 陳元初眉眼染笑,深邃而由衷。
“可選好地方了?”
徐景亦:“姑父可有建議?”
陳元初略一思忖,“若景亦真有磨礪自己的心,便去一個無人知曉你的地方吧。”
“極北之地。”
隨著他的話音落定,廳陷靜默。
徐家大爺面容冷肅。他沒想到大殿下會讓景亦去北地。且不說北地戰事頻發常年苦寒,就說這距離,這一去,怕是幾年都見不著了。
陳夕苑向舅父和哥哥,眼底掩著複雜的緒。
徐景亦許是察覺到了父親的緒,當下并未應承下來,克制周全,“姑父的建議景亦記下了,回去便同老爺子商量。”
陳夕苑忽地一句,“保住了。”
言下之意,這回可算是長了點心,若是跳過老爺子應下這事兒,某人的這雙大幾率就沒了。
小郡主這細微的一聲,激起了笑浪,詭的沉寂散了去。
徐景亦跟著笑開來,擱他這,妹妹如何說他都是對的。
府邸外,霍管家等了近一盞茶的功夫,總算是見到了顧紹卿的影。他急忙提步朝著他而去,與此同時,顧紹卿亦朝著他而來。
面,霍管家開門見山,一息都沒耽擱,“我的祖宗,你可算是回來了。”
顧紹卿:“霍管家找我有事?”
霍管家:“五皇子和白相下午到了,眼下衆多貴人聚在陳府,等你開席呢。”
“不用懷疑,大殿下親口代的。”
顧紹卿:“......”
“那我去沖......” 個澡換幹淨服。
話沒說完就給霍七截斷了。
“別瞎折騰了,你渾帶的樣子大夥兒都見慣了,眼下這般,無一不妥。”
“走走走。”
顧紹卿無法,只能隨著霍七走。
行進間,他不由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表現太過慈祥了,以致于誰都不怕他了。更荒唐的是,他竟還很配合,心裏沒有一厭煩。
兜兜轉轉一陣,兩人終抵宴客廳。
霍管家高喊了一聲,“殿下,三到了。”
霎時間,一室的目朝著顧紹卿聚攏,神各異。
須臾之後,陳元初笑著開口道,“那便傳膳吧。”
和那日在顧府不同,今兒專門給顧紹卿留了位置,還是在陳夕苑的旁邊。但這意義,卻是大不相同了。
顧紹卿淡定行禮,“謝殿下。”
“師父。”
隨後又朝向諸位長輩,“顧三因事來遲,讓各位久等,還海涵。”
年一簡單玄,也掩不住他的清雋氣度。
他若想,也能周全有禮,挑不出一錯。
重活一次只想平平凡凡過自己的小日子,可是很多時候事不從人願,既然如此,那麼就讓自己順應現實,打造不一樣的種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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