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與深知自己沒剩幾年可活,就算中了毒也毒不死自己,他重活一世,目的明確。
幫助盛歡拿回該有的一切,替鏟除將來必定仍將視為眼中釘的永安侯,完前世的承諾,迎娶當太子妃。
待他死前,再為安排一名品兼優的好兒郎。
可惜前面這些他都快完了,最后這個好兒郎的人選卻遲遲未定。
“前世,父皇派永安侯將你接回,就在他要出發離京之際,趙舒窈在無意間得知了你的名字與盛家的消息,當時已與盛翊臻相認,知道你就是真正的永安侯千金,立刻將此事告訴永安侯,永安侯才會在出發前夕對你起了殺心,因而他雖察覺了大皇子要派人殺你,卻沒有攔阻那些殺手。”
盛歡聽到這,張的捉住凌容與的手:“可我死前明明聽見他們說要去母留子,我們的孩子最后也死了麼?”
并非重活一世后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孩子,只是若一直惦記著孩子,那麼腦中便會忍不住浮現諸多懷疑,那些懷疑與痛苦能生生將瘋。
盛歡發現自己重活一世,深知這荒唐至極的重活得來不易,不想再因前塵往事,讓自己一輩子都深陷仇恨與痛苦之中,才會選擇將孩子深深埋進心底,不敢再想。
可如今凌容與提起前世之事,便再也抑不住心中對孩子的牽掛。
那是懷胎九月,一直期盼著出生的孩子,如何能說忘就忘,有些人和事,表面雖絕口不提也不敢多想,可心中卻未曾忘記過。
“沒有,大皇子后來不知為何改變主意,他不止留下了孩子,甚至還留下了盛家父子的命,他原本打算──”
“太子、太子妃,相府已到,永安侯夫人也到了。”
凌容與話說到一半,就被馬車外周正的嗓音給打斷。
原來早在兩人談話的其間,馬車已抵達相府,可凌容與盛歡卻遲遲未下馬車。
周正在外頭候了許久,怕撞破好事不敢開口也不敢掀簾。
可因為馬車停得太久,就連周正抵達相府才派人去通知的牧婉清都到了,這太子與太子妃再不下來,可就說不過去了。
周正不得已,只能著頭皮出聲提醒。
盛歡聽見自己親娘都到了,他們居然都還未下馬車,心中不由得一驚。
馬車早就到了相府,與凌容與卻遲遲未下馬車,這旁的人該怎麼想了……
盛歡是這麼一想,便覺一陣窘,連忙道:“殿下,我們先下馬車,之后的事待回到東宮,你再一一告訴我罷。”
的親娘牧婉清,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凌容與,千萬不能再讓母親以為凌容與又欺負自己,強拉著在馬車上做什麼孟浪之事,兩人才會遲遲沒有現。
牧婉清聽見周正喊人的聲音,臉的確就沉了下來,一如盛歡所料,以為太子又像婚前那般,不分場合的欺負兒。
尤其是盛歡下來時,一張明的小臉蛋還紅撲撲的,眼尾泛著一抹紅的桃花意,看起來就像剛被‘欺負’過一樣。
牧婉清心里越發的不待見起這個婿。
就算他是太子,就算他是閨的兒子,只要欺負兒,也照樣不待見!
“臣婦參見太子與太子妃。”
牧婉清快步走到兩人面前,恭敬的行完禮后,便不著痕跡的拉過兒的手,將人攬著往里頭走。
盛歡一瞧母親的臉,便知道自己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無奈的回頭看了凌容與一眼。
只見被拋棄在后邊的太子殿下,亦是一臉無奈。
凌容與笑著搖了搖頭,張無聲的用型告訴:沒關系。
盛歡讀出他口中之意,才又安心的收回目,繼續往前走。
待幾人齊聚相府大廳,牧逸春一聽太子是要提永安侯的事,立刻屏退左右,就連妻子也不得參與此事。
“殿下來得正好,臣恰好也有一事要與您稟報。”
牧逸春除卻那一頭白發,僅管年近五十,依舊面如皎月,眼若桃花,俊攝人。
凌容與每次見了他,那雙墨眸都快能冷出冰渣子來,仿佛輕輕一瞥,那冰寒似利刃的目,就能將人劃出一道痕。
牧逸春卻渾然不覺般,依舊眉眼沉穩而冷靜。
如今這模樣,任誰也看不出這位牧家大公子,年輕時的言行舉止間,也曾有著世家公子的高傲自大,也曾目中無人,肆意妄為的犯下胡涂事。
“請太子與太子妃先座,待二位說完,臣再稟報也不遲。”牧逸春抬手,做了個‘請’的作。
凌容與雖然厭惡牧逸春,卻不會因此妨礙正事,就如同他雖恨不得讓永安侯生不如死,可在一切證據未齊之前,他亦能沉得住氣、耐得住子,待時機再將他一舉殲滅。
這世上唯有盛歡一人能讓他手足無措,失去從容與沉穩。
他知曉盛歡為何說要來相府,很快就將牢中盛澤所言之事,轉述給牧家兄妹。
牧婉清聽見當年的梁換柱,竟是永安侯自己與盛翊臻主提起,當下憤慨不已,拍案而起。
原以為是那外室在外百般蠱,永安侯為了安哄騙,才不得不應下,卻沒想到居然是他自己的主意。
牧婉清聽見凌容與的話,當下就被氣得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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