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如同被人當頭一棒。
他都沒想到,自己裝醉裝睡,不是被唐音看出來,倒是被這小孩拆穿了。
再裝死就沒意思了,他只能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
“都,天亮了?”
他慢慢地坐起來,看向旁邊面異常淡定的小姑娘:“小悅,怎麼起這麼早?”
小悅看著他:“我每天都起得比較早。我大叔叔說,人死了有的是時間可以睡。所以活著的時候,睡太多比較吃虧。”
傅白想起穆時那張臉。
那個一天到晚忙事業的男人,這種話應該確實說得出來。
傅白沒怎麼跟小悅流過,現在境又尷尬,說話一時也有點語無倫次的。
“小孩子嘛,這懶覺,這多睡會對好,長的時候。”
小悅不接他的話,隔了會突然說:“傅叔叔,我可以說說我的想法嗎?”
傅白覺,這小孩小小年紀的,卻莫名其妙給人一種迫。
他應聲:“當然可以。”
小悅看著他,目清明:“傅叔叔,我覺得,你跟我媽媽不太合適。”
傅白面一僵,“小悅為什麼會覺得,不合適呢?”
小悅被他直視著,當面討論為什麼對他不滿,也沒有毫慌張不安。
傅白這一刻,突然有點不合時宜地想,該讓他公司里,那些一見到他就聲音都發抖的員工,來看看這個不到八歲的孩子。
至他公司里還很難找出一個,當面指責他的問題,還能這麼冷靜的員工來。
小悅不疾不徐地說:“因為傅叔叔你,跟我爸爸很像。”
傅白面有點哭笑不得:“沈南洲?不,我不覺得我跟他很像。”
在唐音的心目中,跟沈南洲很像的男人,那就是在那里判了死刑似的。
所以傅白態度很堅定。
不,他跟沈南洲不像。
開什麼玩笑,說他什麼不對都行,但不能說他跟沈南洲像。
小悅繼續道:“你跟我爸爸一樣,都有顯赫的家底跟事業,有一段比較悲慘的過往,那段過往讓你跟我爸爸的格,也很像。”
沈南洲曾經父母雙亡,在那段時間里為了站穩腳跟,保住家里的基,他遭遇了很多的挫折跟打擊。
所以他變得冷漠,不近人,甚至殘忍,沒有底線。
而傅白,經歷過沈二叔的待,目睹自己母親的慘死,年前歷經波折。
為達目的,他同樣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小悅還是個小孩,可說的話,卻讓傅白無力反駁。
小悅目波瀾不驚地看著他:“家世,格,這些是一方面。
還有其他的事實,就是今天凌晨我所看到的,傅叔叔你裝醉,強迫我的母親。還有昨晚在商場,你對顧叔叔表現出來的敵意。”
當然,還有三年前,傅白對唐音的欺騙、算計、利用。
傅白突然頭疼得厲害。
他現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大半夜沒忍住,沖地跑過來,親了唐音。
天地良心,他當時真的不知道,小悅會突然出來看到。
他一過來就太激了,滿腦子都是唐音,跟沒聽到小悅的聲音,或者腳步聲。
他親唐音的臉,也真的不是第一次了。
過去三年朝夕相,他自制力再強,能不真正意義上的去占有唐音,就已經是最大最驚人的克制了。
偶爾沒忍住親下額頭,親下臉,那也不可能從沒有過。
昨晚因為看到了顧修遠跟唐音往來,加上自己跟唐音鬧了別扭,他一時沒忍住,醋意上頭。
但解釋再多,他也能想象,小悅凌晨從臥室里出來,看到他傅白將唐音按在墻上親時。
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孩,毫無疑問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惡劣猥瑣的流氓,私闖民宅強迫了自己的母親,一樣的到惡心,到難以接。
至于他對顧修遠的敵意,那顧修遠對唐音的喜歡都寫在臉上了,傅白想沒敵意,但他也做不到。
不過也真的只是,心里有點控制不住的敵意跟忌憚而已。
就像是自己很寶貝的東西,被另外的人兩眼放地盯著。
誰還能沒點敵意跟防備心了。
傅白試圖溫和地解釋:“小悅,傅叔叔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他不像沈南洲,他也真的不是變態啊。
小悅一臉的面無表:“我爸爸也曾經那樣強迫我媽媽,就跟你今天凌晨那樣。當時他也是假借著喝多了,其實假裝喝多了,誰都看得出來的。”
小悅也不再多說:“總之,這就是我的態度。我覺得傅叔叔跟我爸爸很像,所以你跟媽媽,不是很合適。”
傅白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唐音剛好洗漱完,從臥室里走出來:“小悅,點好了嗎?”
看到已經坐在沙發上,面很清醒的傅白,唐音愣了一下。
小悅起走過來:“點好了,點的三人份。傅叔叔既然醒了,要不就一起吃了飯再走吧?”
唐音看向傅白:“你既然醒了,要不就先回去吧。小悅畢竟跟你不太悉,我先跟待一段時間,也能自在點。”
這是下逐客令了。
傅白起:“好,那我就先走了。”
他轉而看向小悅:“小悅,傅叔叔還有事要忙,謝謝你點的飯菜。等改天,我再看你跟你媽媽。”
小悅點了點頭:“好。”
他說完就走,唐音自然也沒挽留,沒多的話。
傅白走出客房,走到外面鋪著地毯的走廊上。
走過走廊,再走進電梯,他才發現自己手背上青筋畢現。
突然想走回去,問唐音一聲,如果小悅實在不能接他,那他們是不是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
這怎麼會需要問呢?
不需要問的,他跟小悅在唐音的心目中,毫無疑問,沒有可比。
傅白下樓,離開酒店。
陸助理已經開車等在了外面,看到他出來,立馬下車走過來。
傅白面不好,陸助理也大氣都不敢出。
傅白上車,斂眸,眉目冷冽。
但他很快慢慢地冷靜下來。
要他因為一個小悅而放棄唐音,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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