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徑直走過去,在沈南洲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他神冷漠,連正眼也沒給對面的人一個。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多廢話。”
說話間他想起來什麼,將右手掌心覆蓋住左手,不聲地將無名指上的鉆戒取了下來。
沈南洲也不知道怎麼,沒忍住往包廂門口看了一眼。
轉念一想,傅白又還可能帶誰過來。
傅白將戒指收好,這才瞟了眼對面的沈南洲。
這一看倒是有點詫異。
沈南洲的語氣很平常,傅白還以為時隔三年了,像他這樣無無義的人,大概早就從失去唐音的悲痛里走出來了。
倒是沒想到,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讓人認不出了。
明顯消瘦憔悴了很多,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現在也然無存。
沈南洲眸明顯黯淡,盯著傅白道:“也沒別的事。我誠心收購京潤設計,出一百億的高價,傅總怎麼還不愿意呢?”
傅白滿臉不耐煩地冷笑:“這麼遠跑過來惡心人,你就為了跟我說這麼兩句廢話嗎?我的東西,不想賣給你,沒有理由。”
沈南洲笑道:“哦是嗎,就沒有點別的原因。我記得傅總一向是利益至上的人,幾乎白撿的錢,沒有不要的道理吧?”
傅白用極度厭惡的眼神睨視著他:“沈南洲,你在我這里怪氣兜什麼圈子。怎麼,還在幻想唐音死而復生,被別人藏起來了,被我藏起來了?”
沈南洲明顯一僵,被直接破了心思,他臉上的笑意終于裝不下去了。
傅白冷聲道:“你砸那麼多錢,收購那麼多家設計公司,喜歡演深就去找別人演。別惡心到我頭上來,我的東西就是扔了捐了,都不可能有你的份。”
沈南洲坐在那里,如鯁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些年他無數次自我催眠,說唐音不見了,走丟了。
所以他要去把找回來,他認定就在某個設計室里,那是喜歡的工作。
從沒有人會拆穿他的自欺欺人,他就這樣靠著欺騙自己,忽視唐音的尸,忽視唐音的骨灰,找了唐音三年。
直到現在,他騙自己騙得過分了,想著唐音一定是跟傅白跑了。
所以他找來海市,他來找傅白要人。
他騙到甚至連自己都開始忘了,唐音死了。
當日死在他的眼前,他還讓向旸親自給那尸驗了DNA。
檢測結果,那尸就是唐音的。
可他還是不信。
向旸就是在騙他,在幫著唐音逃跑。
于是明叔跟他說:“先生,那就找別的醫生,再給這檢測下DNA吧?”
沈南洲想都沒想,立馬拒絕:“不做了,反正這尸不是唐音的,反正不是。”
他迅速將尸火化了,再直接把骨灰撒到了大海里去。
撒完骨灰回家,他就說唐音不見了,開始滿世界四找唐音。
他沒放棄管理沈氏的原因,只是因為他需要掙錢,需要權力。
這樣才能不斷地去收購到設計公司,不斷地砸錢,去用盡各種方法,去找唐音。
找一個再也不可能存在的人。
傅白直接起道:“沈南洲,你真是可笑。該說的我說清楚了,我想我們應該也沒什麼可聊的了。”
他往外面走,后沈南洲不甘心地起住他:“唐音如果真的死了,你怎麼不難過。
你這幾年看起來,過得不差。三年前唐音離世,你說走就走,甚至連的,跟母親的后事都沒管。”
傅白猛地頓住了步子,回。
他似乎是忍耐到了極點,突然幾步近過去,狠狠一拳砸到了沈南洲的臉上。
沈南洲現在明顯神恍惚了很多,反應也很遲緩。
那一拳砸到臉上,他也沒什麼反應,整個人踉蹌一下,坐回了沙發上。
傅白咬牙切齒道:“因為我沒有興趣,跟你他媽搶一已經毫無意義的尸!
唐音死了,沈南洲,活著的時候,你鳩占鵲巢占著,死了,尸也被你搶走。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你他媽有什麼臉,還到我面前來!”
沈南洲面容,整個人頹喪不已地跌坐在沙發上。
他喃喃自語一般:“沒死,你別裝了,一定是你把藏起來了。你這三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如果真的死了,你能過得這樣冷靜,這樣若無其事?”
傅白雙目猩紅地盯著他:“你就做夢吧,做一輩子的夢吧!就算我把藏起來了,那又怎樣?
從一開始要選擇的那個人就是我,弄錯了,而你將計就計騙了。如果沒認錯人,會順利跟我在一起,我們結婚生子,他媽有你沈南洲什麼事?”
沈南洲失魂落魄地搖頭:“阿音的人是我,我們四年多的婚姻,是那麼多年朝夕相出來的。不是因為你救過那件事,不是。”
傅白看著他,覺得真是好笑:“多年朝夕相的。
是你死兒跟母親,廢了顧修遠一只手,得絕癥,流產,被割了肝臟,丟了子宮,這樣相出來的嗎?”
沈南洲面慘白。
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久遠到他開始忘了,原來他曾經對唐音有過這麼多的傷害。
原來他總是幻想的他跟唐音多年的幸福婚姻,實際卻是這樣的殘破不堪,不忍直視。
傅白輕嗤:“確實該對你有無盡的。無盡的絕,無盡的怨恨。應該是到了黃泉地底,也不甘心沒有親手弄死你。”
沈南洲臉上只留下灰敗痛苦的緒:“我后悔了,如果我能早一點……”
傅白打斷了他的話:“繼續慢慢演吧,繼續去收購公司,去做你的春秋大夢。”
他話落,直接離開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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