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洲直接帶唐音去醫院,本來是打算去向旸那邊,但打了電話過去,向旸臨時有急事去國外出差了。
沈南洲越看懷里唐音的模樣,心里越覺得不安,還是讓司機開到了距離近一些的江城醫院。
夏鵬跟其他幾個醫生將唐音帶進了搶救室,沈南洲正坐在外面等,林嫂打了電話過來。
一接了電話,那邊萬分驚恐的聲音傳過來:“先生,我們找到了夏小姐。
將車開到了懸崖邊上,車子現在就掛在懸崖上,一半車都懸到空中了。夏小姐跟小悅……”
沈南洲面倏然一沉,立馬起往走廊盡頭走:“在哪!”
那邊林嫂哆哆嗦嗦報了個位置,沈南洲急步進電梯,一邊出聲:“我立馬過來,想辦法看好思云,如果出了半點好歹,我讓你們都償命!”
他說完直接掛了電話,等飆車趕到那邊,看到的果然就是掛在懸崖邊上的一輛轎車。
林嫂跟林醫生,還有沈家的幾個傭人,都站在離車子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極度焦灼地看著那輛搖搖墜的車子。
沈南洲一邊急著過去,一邊怒聲:“還愣著干什麼,不趕去救人下來!”
他話音剛落,車里夏思云驚恐尖銳的聲音傳過來:“我不要別人過來,他們都是壞人,我不要!南洲,南洲你救我!”
沈南洲正要無聲示意林嫂過去,夏思云看向后視鏡尖聲道:“林嫂你別過來,我只要南洲,你們要是過來,我就把剎車松開!”
林嫂剛抬腳,嚇得立馬一不敢了。
沈南洲額頭上也冒了冷汗,不敢冒險,只能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走近了,他看到夏思云坐在駕駛位上,抓著方向盤的手直發抖,大顆大顆掉眼淚。
看起來還沒清醒:“南洲,我怎麼會來了這里。我好怕,我好害怕,下面好高。”
沈南洲竭力冷靜下來安:“不用怕,思云。你把剎車踩好,用一只手去換停車擋,拉手剎。”
夏思云帶著哭腔:“我不敢,我的手僵了。我的腳也沒力氣了,快踩不住了。”
沈南洲沉聲:“冷靜點,你先慢慢地,把車門打開,我帶你下來。”
夏思云還是一副不敢彈的模樣,沈南洲只能從打開一半的車窗手進去,緩慢小心地從里面一點點打開了車門。
他將手從車窗里回來,再從打開的車門里,手抓住夏思云的手臂。
夏思云似乎是因為打開車門驚,突然尖銳地哭喊了起來:“嗚嗚嗚,救命,救命!”
沈南洲看緒突然失控,腳下松了一下,車立刻又往前面挪了一點,掛在懸崖上有點晃了。
夏思云一直很大聲地喊,沈南洲好像在的聲音里,聽到了一點其他的微弱的聲音。
他哪里還顧得上管,一看夏思云有些踩不住剎車,車往前一開始晃了起來,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來了。
夏思云越哭越大聲,面慘白緒異常激,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
沈南洲心下一慌,拽住夏思云一只手,又直接將自己探了進去,用力抱住的腰,一把將整個人帶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地上,掛在懸崖上的車子,立刻像是韁的馬,猛地晃了一下后,朝著懸崖底下飛速撞了下去。
夏思云在沈南洲上拼命哭,沈南洲這次聽清楚了另一道聲音。
是從墜下懸崖的車子后座里傳出來的,小悅尖利絕的聲音:“媽媽!救……”
那拼命揚高還是微弱的聲音,迅速被風吹散,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場錯覺。
墜下萬丈深淵的車子,再也沒了半點蹤影。
沈南洲的徹底僵住了,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了啞很久的小悅,最后一刻開了口求救的聲音。
也是直到現在,他才從害怕夏思云出事的慌張里反應過來,車子里還坐了一個人。
在他來這里之前,林嫂就告訴了他,夏思云發病將小悅當了自己的兒,是帶著小悅一起開車離開的。
小悅呢?
小悅還在車里,掉下去了,他沈南洲甚至都忘了還有這號人。
沈南洲第一次會這種覺,那種從腳底涌起的,渾的冰冷地往頭頂上沖撞過來,腦子里像是要炸開來。
是他親手將夏思云一把拖了出來,導致夏思云直接松開了腳剎,讓車子立馬沖下了懸崖。
他探進去的時候,明明至可以拉一下手剎,或者順手推開后座車門,讓小悅自己跑下車。
沈南洲僵地躺在地上,他很久很久都沒有半點反應。
他再清楚不過,對于小悅,他什麼都做不了了,什麼都來不及做了。
林嫂幾個人哭著撲到了懸崖邊上,對著底下撕心裂肺地喊:“小悅!小悅掉下去了!”
夏思云爬起來,瘋瘋癲癲地要往懸崖下跳:“我的兒!我要去救我的兒!”
林嫂拼命拉拽住夏思云:“夏小姐,夏小姐您冷靜點!”
夏思云回過來,痛哭流涕地撲上去拼命撕打沈南洲:“都是你,都怪你!你怎麼可以不把我的兒救下來,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把丟在了車里!”
說完,一歪暈倒了下去。
沈南洲了警察跟保鏢過來,到懸崖底下去找人,或者說,是找小悅的尸。
他將昏過去的夏思云帶去了醫院,到醫院的時候,唐音剛好從搶救室里被推出來。
沈南洲到底是覺得太愧疚心虛,讓林嫂去夏思云那邊守著,自己先去了唐音的病房。
唐音已經醒了,神還有些恍惚,躺在床上半天沒有出聲。
沈南洲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坐下來,一眼看向。
他突然很清楚地意識到,墜崖死了的是小悅,但他也再也找不回唐音了。
唐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隔了半天才很輕地開口:“顧醫生呢?”
顧修遠那只左手是肯定廢了,唐音只想知道,他還好好活著沒有。
沈南洲聲音明顯不對勁,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好:“你放心,先好好休息養。顧修遠被送來醫院了,好好的。”
雖說廢了一只左手,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唐音輕輕笑了一聲:“好好的?”
沈南洲沒說話了,病房里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唐音也不知道為什麼,到心口疼,毫無來由的,不只是因為顧修遠,心口疼得特別劇烈。
有些承不住,無聲地熬了一會,才開口:“沈南洲,已經過了很久了。讓我去無菌倉看看小悅,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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